今天梅林客棧外鬆內緊,高煥生身負重任,實在沒有耐心跟情哥哥胡扯,偏柳哥兒糾纏不休,苦嘰嘰道:「跟你打個商量嘛!小狐狸也知道阿芳是你經手的第一個轉世人,沒有洗記憶。你跟她說要觀察一下阿芳,免得她像阿欣一樣出差錯。」
阿芳怎麼成了高煥生轉世的呢?因為當初是柳哥兒穿到B空間去時,高煥生把喬芳之靈托給他的。柳哥兒手裡有穿空器是大秘密,也就秘而不宣。好死不死銀蛇出事那天他正搞喬芳轉世,被小狐撞上,小狐趕他回屋,高煥生便聲稱是自己在搞轉世,要柳哥兒幫忙。小狐會做師傅,睜隻眼閉只眼承認這一說辭——當時高煥生的靈體是她接來的,如果高煥生帶著喬芳的靈,她怎麼會不知道?
高煥生笨歸笨,可這麼大的PUB,當時就想明白了,柳哥兒不可能想不明白,居然還拿這當說辭!他不由帶氣道:「直說你要觀察不就行……有事了,過會再跟你說!」
柳哥兒興奮:哇卡卡,雪衣門殺手來了!才想奔出去,冷總指揮的聲音傳來:「柳兄,廚房重地由你守!」——廚房重地早就保護起來了,順帶保護幼神……
婚慶燈籠高懸客棧門前,雪衣門餘孽不趁機來尋毒娃娃奇了:南方新門主是血影刀的情·人,舊血影刀時期就投靠了宋廷,新血影刀附體後一番花言巧語,她別提多聽話地將一應毒品拱手上繳修真界;而北方二門主是神,力行滅毒不留情,只有福建路分部覆滅前留下一批毒娃娃,不把毒娃娃搶到手再沒地頭尋!
伏擊隊這邊,為了驚靈動神擾人的新婚夜順利了結,冷青雲已下令潛伏哨今夜不得在客棧內及附近動手,這樣只能在他們來的路途上擊殺。
餘孽們來的太多,終於有那麼幾撥高手突破封鎖線潛到附近。當白掌門在店堂掀起又一輪熱潮時,他們趁黑入店了,第一目標都是何萬昌的廂房。
假毒娃娃早已抱到店堂,於是第一撥悄然潛伏房中等「老闆夫妻」歸來,結果搞到內部發生衝突兩次,可見雪衣門的殘餘勢力已經亂到彼此無聯繫。但這班傢伙畢竟是高手中的高手,很快重新建立聯絡,還有了臨時總指揮。
護鏢北上的「夫妻」不算死在路上的,光是進入梅林客棧的就有五對,他們順理成章地認為野店裡的毒娃娃,肯定不止抱去店堂的那一個,總指揮下令四處搜索。
客棧只有這麼大,不出一個時辰鎖定兩處:店堂、婚禮小院。
店堂高手濟濟,只能瞄準時機突襲;婚禮小院守護力量看上去不強,總指揮下令潛入探虛實。
竹閣小亭的半結界裡坐著靈界難纏角色,看他們如看木偶。
清彌眼鼓鼓:「這些毒靈如果傳承後代,禍及面很大啊!」
小龍更關心眼前:「我去把他們轟走。」
小狐反對:「禍及面很大,得把他們幹掉!」
血焰花猶豫:「他們的武功不弱,打起來會驚擾新人。」
不過幾句話功夫,其中兩個殺手已經接近新房。
不能再遲疑了,血焰花、小龍縱身而起,卻給昭啟、清彌定住——就在這一剎那,潛入殺手統統被什麼傢伙搶先一步定住!
就見一個主兒施施然冒出來,斜了竹閣一眼。
婚榻上,沉入夢鄉的阿欣忽聞有人喊「烏蘭圖婭」。她吃驚地舉目張望,看到昏暗中有個模糊的身影朝她走來。這一下驚上加驚,趕緊打量四周。
還好沒人!她悄悄迎上前,果然是巴雅爾,還是嬉皮笑臉的樣子:「想我嗎?」
阿欣悄聲道:「你怎麼沒走?我結婚了!」
「結了婚就不要情·人了?」巴雅爾將她攬進懷中,溫情脈脈道:「人一輩子太快了,很快你就會轉世,我可不想又有什麼傢伙捷足先登。」
阿欣只覺得全身發軟,熟悉的衝動潮水般湧起,靈台倒還清明,喃喃道:「不行啊,婚禮誓言是……生生世世為夫妻,你……忘了我吧……」
巴雅爾才不幹,揉·弄著她的長髮:「烏蘭圖婭,你的青絲已經纏住了我的心房,我不要你的誓言,只要你快樂。想我嗎?」
雪色中纏·綿的男女像一楨唯美小畫,竹閣中的凡人忙移開目光,兩位天士卻眼瞪得溜圓一眨不眨——阿欣出現的是靈體,靈體非實體,她下意識用了與巴雅爾歡好時的模樣:全Luo且一頭秀髮披散,頭髮很長,垂到腳跟拖於地,這正是失蹤的特殊殉道者的外形!
說起來屬巧合又有必然,其時宋人頭髮「受之父母」終身不剪,這麼長的秀髮不多見卻也不是個別。尋常女子不會Luo體示人,偏阿欣去過21世紀又和巴雅爾是情侶!
「巴雅爾,這樣做不太好吧。」
發出心感傳訊的是昭啟天士,巴雅爾皺了下眉頭。身為魔王之徒,他自然知道「特殊殉道者」的外形,目睹阿欣自顯的靈體,複雜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他好恨自己當初耽擱,不然這姑娘就在魔族了!
想從天士手下把阿欣的靈體帶走沒可能,這麼弱的靈體,一個波及就灰飛煙滅。嗯,咱還是設法跟天士結成統一戰線,爭取他們的支持。
於是他戀戀不捨地捧起阿欣的臉:「我會常來探你,免得你忘了我。還有,告訴高伯元,他敢欺負你,我才不管什麼誓言,馬上帶你走!」
阿欣的靈體返肉·身還算及時,高伯元不知幾時醒來了,且翻身坐起。
高伯元是驚醒的,他無法解釋怎麼會有那種感覺:阿欣不在了!
徹夜通明的紅燭下,阿欣臉朝裡側躺,睡得很沉。
他恐慌地伸手探她的心跳,心跳正常。他的手加重了力度……
阿欣沒動,方才發生的事,對她來說也就是一個夢。她心中愧疚不已:不能被阿元察覺我忘不了巴雅爾,不可以再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