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狐要發奮了,每天最少兩到三更…… 這會阿欣正呆在郊區郵局門前的電話亭裡,一遍又一遍撥電話,兩眼閃閃發亮,比偷吃魚的貓還得意。
白作家則衝到樓層服務台:「你們麗苑太不像話了!留娼不算,還任她們半夜三更往客人房裡打電話……」
值班小姐臉拉下來:「誰留娼?」
「電話都打到我房間了,你去聽!」
「誰去你房間?三更半夜,你打什麼主意?」
白作家大怒:「我這就報案!」
「喂,想找麻煩?」不知什麼時候,旁邊晃出兩個保安。
白作家頓時氣餒,值班小姐又道:「不想住可以退房。」
好漢不吃眼前虧,雖然他是政府人員,但麗苑背景莫測,犯不著較真。
忍氣吞聲回轉房間,電話鈴又大響。這次他相當客氣:「小姐,我老了,身體也不好,累了一天,只想睡覺。」講完,也不等回話便將電話掛了。
當他朦朧睡去,突然電話鈴再次驚天動地響起。白主任驚醒後心撲撲跳,不想接,電話卻固執地響著,三分鐘後自然停頓片刻,又響起來。
「喂,小姐有什麼事啊?」
「白主任,你五十不到,幹嘛咒自己老了?你是害怕吧?你們這些人啦,都是有賊心沒賊膽。別怕嘛,剛才我兩個姐妹就到你對門港客的房裡去了,人家一個人叫兩個。」
「你……好、好,算我怕你了。我有病,不行的。」
「你要真不行,可以睇秀嘛。」
白作家雖交遊廣,這句帶粵腔的話卻沒聽明白,愕然道:「什麼?」
「就是看啊。你可以隨便看,看哪兒都行。」
白作家只覺得全身發麻,切齒道:「你可真是賣肉的!」
「我本來就賣肉嘛,不過我也就賣肉。白先生,你是賣啥的你自己知道。」
白作家呆了一下:「小姐有見識,你應該受過良好教育,幹這種買賣,可恥不可恥?你叫什麼?」
「喲,又來審問。憑我這兩句話,就你那點權,還沒法送我坐牢吧?」阿欣的聲音依然甜極,報上假名、假籍貫,連哪個城市哪條街都編得透溜。
白作家當然不會傻到相信她說的是真話,他冷靜下來了,在一個這樣的地方,跟一個妓~女較什麼真?
他歎口氣:「小姐,服你了。我沒錢,你該知道坐機關拿的是死工資。」
「別小氣嘛,睇秀又不要多少錢。我好靚喲,你瞧,乳高腰細腿長……」
「別說了!」白作家叫起來:「你還要不要一點臉面?!」
「你還算不算個男人?」
白作家啞了,過了片刻才道:「小姐,放過我吧。若你沒講假話,我們還是老鄉。」
「老鄉?」電話亭裡的阿欣一愣,講了句武夷山區話,沒想到白作家還真能聽懂。這下把她唬住了,武夷山區有太多她不願回首的前塵事,當下啪地掛了電話,衝出電話亭大口透氣。
白作家卻不敢以為電話不再響,惡狠狠一把將電話線拔了。
同一時間,斜在沙發上的阿芳突然驚醒。
一輪冷月懸窗外,阿欣還沒有回!她的心揪的緊緊,傻阿欣,你可千萬別犯傻,給男人睡了沒啥大不了,小命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