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副處長沒去做明星,絕對是演藝圈一大損失。那悲天憫人的語調,配上跟菩薩媲美的手式,令白作家暗暗叫絕。
女人雖然見多識廣,一不留神竟給打動,垂著腦袋吐出蚊子大的聲音:「四川人。」
秦副處長更慈祥了:「家裡還有什麼人?」
「兒子。」女人雙手緊絞,「兒子要上學,學費貴,交不起……」
秦副處長並不真想聽她說啥,只不過演戲這種事,總要一問一答才有氣氛。他擺手阻止那女人,語重心長道:「你們啦,都有套說詞。多的話我也不說了,你選錯了職業!照照鏡子,第一、這麼醜;第二、這麼老,誰要你呀!」言罷露出不忍看那女人的表情,搖著頭晃著身軀走開了。
突然有淚水從女人的眼眶裡滾了出來。
「哭什麼?你哭的樣子更醜怪。」白作家噴了口煙在她臉上,「你幹這一行,還要什麼廉恥?」
「您說得是。」那女人說變就變,抹了下淚,也不管臉上的胭脂給抹了個一塌糊塗,很有些無恥地站起來笑道:「我傷什麼鬼心!」
白作家注意到她兩手又絞在一起,指節發白。可人家說出的話仍是謹守服務業行規:「兩位先生沒興趣,我走了。」
秦副處長意猶未盡:「別走,再坐會嘛。」
「您付錢?」女人說罷,也不等回答,很堅決地開門走了。
秦副處長頗掃興:「喳,還搭架子!不過我們這兒靚女也不少,特別是那些打工妹,年輕漂亮又乾淨,大把處~女啊。有些工頭一個人就有七八個小情人。」說著話露出不勝羨艷的表情,眼前則晃動喬美女的靚影。
「別看工頭小,人家有錢,養得起。」白作家按滅了煙頭,不平道:「瞧瞧這世道,發財的是些什麼人呀!就剩你我這號窮到叮噹響,真不如下海去。」
秦副處長一笑:「好,咱們下海去,去情海撈條美人魚。老白,那個詩壇新秀劉欣還不錯吧?」
白作家臉色微變,他一心想演繹現代羅曼故事,都還沒帶阿欣亮相人前,姓秦的怎麼知道?莫非小姑娘早給這王八蛋開了苞?
秦副處長何許人,準準猜中其心思,曖昧地笑了笑:「那是朵清水芙蓉,是我一位紅粉知己的室友。她不適應去企事業單位的工作,關在房裡寫東西,靠你栽培她了。」
白作家大喜,正色曰:「培養文壇新人是我們的責任。阿欣非常有內秀,她確實不適應跟你們這些虎狼為伍。你可不要往歪裡想,我看好她的才華,會把她當成學生好好栽培。我準備帶她去廣州發展,你不要介紹她認識些豺狼虎豹。」
秦副處長一疊聲保證再保證,暗罵老小子有本事把人拐走再說話!
另一頭,阿欣為示珍重已提前抵達麗苑包房,不料過了半小時依然只有她一個。實在等的不耐煩,索性跑出來溜躂。
正轉悠,聽到一個微沙的聲音在低聲罵人。湊過去一聽,是幾個雞罵嫖~客,其中一位還有點面熟。那位也發現了她,叫道:「阿欣,你來這做了?」
阿欣醒過神,此女叫阿香,就住在她樓下,半個多月不見差不多快忘了。於是走過去笑問:「我來吃飯的。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