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盈盈瞟一眼宇文治,嫵媚一笑,「陛下如若不嫌棄臣妾敗柳之身,殘花之姿,臣妾願服侍左右!」
宇文治哈哈大笑,「你是張麗華?」
「臣妾不是,臣妾任綰芬。」
賀若弼看過蕭摩訶的家書,明白來龍去脈,悄悄講於宇文治,宇文治笑道:「哦~~」走下金階,停在任綰芬面前,黑色靴子上繡著龍,蒙著一層灰土。
宇文治不同於陳叔寶的蒼白俊秀,卻是高大健壯,眉目英挺,眼神深邃。
宇文治道:「美人自是愛那風流年少,豈喜遲暮英雄?何況男人無道,非紅顏之罪!夫人請起。」
有宮人來密報,宇文治帶著眾人來到御花園,景陽井旁,井繩被放下,賀若弼探頭,井下面黑乎乎的,但是好像有黑魆魆的人影晃動,賀若弼喊道:「井下何人?」
賀若弼連喊數聲,井下人皆不答,宇文治促狹一笑,從井邊撿了一塊小小圓圓的鵝卵石,掂了掂,衝著井下人影擲下去,有女子呼痛聲,接著一男子道:「不要傷朕性命!」
眾將士都覺好笑,將繩提起,繩子綴著一個大籃子,一男二女蜷縮在籃子中。
宇文治笑道:「井下逼窄,屈尊貴駕。」
陳叔寶見了宇文治,再三跪拜,將玉璽送上,泣道:「朕···臣乃亡國之君,甘心臣服,叩請陛下,憐惜張、孔二女弱質女流,放其歸家。」
宇文治將陳叔寶攙起,笑道:「陳卿寬心。小國君主,只當大國上卿,入我朝,也不失作歸命侯,何必多懼呢?」
周圍火把亮如白晝,宇文治仔細打量陳叔寶,陰柔秀美,形容宛若女子。又將目光轉向陳叔寶身邊的兩女子,國色天香,皎潔如月。左邊的女子纖細,右邊女子豐腴,各有千秋。
宇文治命人將陳叔寶、張麗華、孔淑蘭三人移至大殿,賜座,香茶壓驚。
宇文治坐在龍椅上,陳叔寶在金階下戰戰兢兢地半坐著,天子到階下囚,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在心裡翻滾,宇文治愜意、放鬆,「朕在長安,嘗思慕陳卿文采,那首《玉樹後庭花》,長安歌肆酒寮經久傳唱。」
陳叔寶青白著臉,天子的詩在歌肆酒寮傳唱,是多大的諷刺,不過,自己譜了曲,讓宮中歌伎吟唱,有什麼區別?
宇文治微閉眼睛,手指輕叩龍椅扶手,發出低低聲響,「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艷質本傾城;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陳叔寶嘴裡苦澀,「一語成讖,果真是『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念罷,宇文治睜開眼睛,笑道:「朕亦聽聞,這首詩是陳卿特意為張麗華所作。不知,何人是張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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