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席羽絡出去,郝聽十二分的戒備,繃得脊樑都疼,偏偏面上還做出一副沉思表情,哪裡還感受得到宇文治的脈搏,劇烈的心跳撞擊得耳膜都有回音。
饒是如此,郝聽也撤回手指,勉力鎮定道:「回皇上,皇上龍體強健,只是區區風邪侵體,並無大礙。只要吃兩劑發汗的藥即可。」
宇文治似笑非笑的,一手托了腮,幾乎是臉貼臉地瞧著郝聽,宇文治的呼吸侵染著郝聽,郝聽覺得面前的空氣都被掠奪了,呼吸有些不暢,垂著眼皮,身體盡量後仰,拉開距離。
宇文治心裡暗暗數著郝聽長長的睫毛,對郝聽的話並沒有聽進去,自顧道:「郝聽,你睫毛好濃哦!」
這什麼話,郝聽吃驚,忽地抬眼看著宇文治,正碰上宇文治一瞬不瞬的眼睛,這一眼完全落在宇文治眼睛裡,郝聽甚至可以看見宇文治眼睛裡自己吃驚的模樣,趕緊低下頭。
宇文治撲哧一笑,顯然,郝聽瞪大眼睛,微張著嘴的吃驚模樣愉悅了他,笑道:「朕沒有聽見你的話。」
郝聽無奈,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一遍。宇文治扯下手腕上的帕子,「你確定?要不,你再切一遍試試!」
雖然是詢問的口氣,郝聽卻知道是不能抗拒的,便依言將手指搭在宇文治手腕上,自己微涼的手指觸到宇文治溫熱的肌膚,心「咚」地猛一跳,但是臉上不動聲色,低眉斂目,順便從眼角里掃一遍殿內,小太監不知什麼時候悄悄退去了,郝聽暗自噓口氣。
宇文治有趣地觀察著郝聽,這個體驗很陌生,自己是九五之尊,各色各樣的女人也見過不少,但讓女人切脈還是第一回,郝聽修長纖細的手指搭在自己腕上,心裡居然有些異樣的悸動。
見郝聽垂著眼皮,卻很快掃一眼殿內,甚覺高興,笑道:「放心,沒人知道。」
「轟」地一下,郝聽覺得血都湧到腦門上,這是什麼意思,宇文治認為兩人就是在偷情,還覺得很新鮮很刺激,自己雖然也有這種感覺,卻恥於承認。
被宇文治這麼一說,又羞又惱,嘴唇顫抖幾下,卻什麼也沒說出來,臉漲得通紅,不言不語跪下回話,「回皇上,確實無礙,如若皇上不放心臣,煩請醫正重新診過。」
郝聽這時候不自稱奴婢,而是臣,是想提醒宇文治,君臣之禮。
宇文治沉吟不語,郝聽端端正正跪下,「臣目前尚無開方子的權力,回了太醫署,請醫正開方子再奏請皇上過目。」
說罷,便要彎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