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宇文治收到迎春花,大喜,給送花的人一頓好賞,宇文治將迎春花擺在案上,仔細端詳,笑道:「端的是好意頭,迎春花,迎春而發,還是大哥瞭解我。」
片刻之後,宇文治的笑容慢慢斂了,眸光幽暗,一手手指摩挲著下巴新長的青色胡茬,一手從迎春花嬌艷的花朵上輕柔拂過,手指一捻,花朵就碎了,宇文治深感有趣,一朵一朵不緊不慢捻去,不一會兒,一大束的迎春花飄落一案,襯著黑色的長條案桌,很是顯眼,竟有些殘忍的美。
常躬心驚肉跳,只是微躬著要,低頭斂目,屏氣凝神,裝作沒注意,心裡替昌正王惋惜,皇上先是高興,因為自己有人明白,後來就起了猜忌之心,皇上需要聰明人,但是這聰明人不能比皇上還聰明。自此,怕是埋下了禍根。
皇上宇文治將飄落在案上的迎春花碎瓣輕輕收攏,攏成一小堆,瞅一會兒,忽地一吹,花瓣四散,宇文治呵呵笑著,像是小小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他將雙手放在鼻子聞著,自語道:「很香。」
常躬趕緊將溫水端過去,給皇上淨手,宇文治看一眼常躬,讚許道:「還是常躬知情識趣,深得朕心。」常躬手一抖,笑道:「皇上過獎,這是做奴才的本分。」
宇文治也笑道:「這才難得,並不是所有奴才都能恪守本分的。朕最喜歡的就是你這點。」常躬臉部肌肉都輕微抖動著,默不作聲地將水端下,輕聲道:「皇上,該進膳了。」
二月十六,皇上又下了一道旨意,說天下倉廩實,皇上體恤愛護臣民,受田者從原先的十八歲提前到十六歲;而延遲賦稅徭役,從十八歲延遲到二十歲,並且五十歲向上的老人可以免除徭役;
兩天後,皇上又下了一道旨意,推行均田法,成年男子可得露田八十畝,女四十畝,家有耕牛者,多得六十畝。
這兩道聖旨如一滴水滴進滾燙的油鍋裡,天下都沸騰了,誰不稱讚皇上聖明,堪比堯舜。原先存著瞞報人口的想法煙消雲散,都覺得皇上登記人口就是為了推行均田法,減輕賦稅徭役,第一道旨意得以順利推行。
二月二十,常躬突然來宣郝聽,皇上召見。
天空特別的明媚,透明的淺藍。春風吹在臉上,暖暖的,帶著點微醺的氣息,柳樹的嫩芽淺淺的黃,如雛鳥喙的一圈邊緣。遠遠望去,皇宮氣勢恢宏,那些朱紅、金黃、碧綠都在太陽下閃著光,讓人睜不開眼。雖然美景如斯,可是郝聽心裡忐忑,不知道皇上宣自己是好事還是壞事。
郝聽陪笑道:「常總管,皇上今天心情可好?」郝聽不敢直接問皇上宣她什麼事,迂迴問,要是心情不錯的話,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常躬嘴角微挑了的一個弧度,這孩子倒是機靈,但是臉上看不出什麼太大的表情,「老奴不敢妄測聖意。」一句話就把郝聽堵回去了。
郝聽乾笑著,不再吭聲,跟在常躬後面,一會兒,常躬沉聲道:「郝宮女,和劉玄很熟嗎?」郝聽偷偷抬頭看一眼常躬後背,思索一下,道:「不太熟,見過幾次面。」
常躬輕笑,「不熟好。」他走了幾步,似乎也在斟酌說辭,接著又道:「這宮裡角角落落都是眼睛,眼裡都帶著刺;這宮裡上上下下都帶著嘴巴,嘴裡都生著鉤子;轉眼間,就能讓人從天上跌到地下。宮裡有名分的、沒名分的都是皇上的女人,還是避著點為好。」這是第一次聽見常躬說這麼長一段話,郝聽肝膽都在發抖,皇上找自己的那兩次瞞不過常躬的,要說這宮裡,皇上的一舉一動最是受人關注,那麼這些事情肯定也落在有心人的眼裡。
郝聽指甲掐著手心,提醒自己不要眼前發黑,常躬雖然話說得直白難聽,可確確實實是好意,郝聽真心感謝,強笑道:「常總管教誨得是,郝聽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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