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和金礪打架的事情,郝聽被迫在家閉關半個月,讀書,刺繡,培養賢良淑德的氣質。後來,郝聽都被閉關閉得神情萎靡,原來吃嘛嘛香,現在看見那些香噴噴的飯菜都提不起興致來。郝聽爹娘怕把郝聽憋壞了,於是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其偷偷摸摸地溜出院子閒逛去了。
郝聽一出自己院子,覺著天地廣闊啊,很有點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意思,可勁地撒歡。
街上那些來來往往的行人都透著親切,攤位的小販笑容更是熱情。那些琳琅滿目的小商品,怎麼看怎麼順眼。紅艷艷蘸著糖稀的野生糖葫蘆,炸得金黃金黃的油煎包子,雪白雪白的糯軟香甜的米糕,中間還點著一朵花,黑乎乎粘著芝麻的小麻餅,咬一口,香噴噴,郝聽一路看過去,一路吃過去,心滿意足。
正吃得高興,且聽後面高聲喊叫,「讓開,讓開,撞了不管我事。」
一時間雞飛狗跳,行人紛紛閃避,郝聽被人推攘著摔了一跤,手裡那根紅艷艷的糖葫蘆也掉地上了,正心疼時候。
瞧見一人一馬從身邊潑刺刺跑過,瞇著眼仔細一看,那不是害的自己閉關半個月的金礪嗎?撅著屁股騎在馬上,緊緊抱住馬脖子,嘴裡嚷嚷著,「閃開,快閃開,撞了不管我事。」
金礪騎得是一匹小黑馬,一身毛皮黑緞子似地,跑起來,姿態優美,陽光從烏亮的毛皮上閃過,竟是美麗的很。
郝聽看著金礪騎著馬跑過,心裡很是羨慕,自己怎麼就沒有一匹馬呢?又看看自己摔到地上的糖葫蘆,惡向膽邊生,掏出別在腰上的彈弓,拿出錢袋裡的泥丸,拽開牛皮,「嗖」一聲,那泥丸彈出去,正中小黑馬屁股,小黑馬原本被金礪騎著就不高興,耍脾氣一路跑出來,金礪雖然大膽,畢竟是十一歲的小孩,死死抱住馬脖子,任由小黑馬跑開去,心想跑累了自然不跑。
小黑馬吃痛,嘶溜溜長吼,猛地立住,使勁一抬後腿,將金礪厥撂下去,又撒開四蹄飛快跑沒了。
郝聽心裡那個高興,小屁孩,再拽啊。
高興之餘忘了見好就收,衝上去,按倒金礪就是一頓老拳,金礪從馬上摔下來本身就七葷八素的,胳膊一聲脆響,估計是摔折了,疼得眼淚都下來,沒想到郝聽又衝上來騎在自己身上逮哪捶哪,金礪一隻手疼得動不了,另一隻手又擋不住,只好使用郝聽用過的咬功,咬住郝聽手腕,郝聽吃痛,去掰金礪嘴巴,金礪也是個倔強小孩,嘴角都被郝聽撕破,猶不鬆口。
郝聽狠勁也上來了,抓住金礪本來就受傷的那隻手腕也咬起來,兩個小孩,一個在上面一個在下面,面色血紅,一人咬著對方一隻手腕,惡狠狠地,誰也不先鬆口。
實在是太疼了,郝聽眼淚大滴大滴地滾下,落在金礪手腕上。
眼淚衝開郝聽臉上灰塵,一條印子,裡面白玉般臉頰,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金礪不知怎地心裡一軟,就先鬆開嘴,郝聽恨恨地,又咬一會兒,見金礪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瞧,突然想起自己是女孩,面上一紅,好在有灰塵也不太明顯,爬起來,推開圍觀的人群,撒腿就跑。又不敢回家,在外面閒逛半天,眼瞅著天黑了,家家亮起燈,街上行人漸少,有些喝醉酒的在街上搖搖晃晃,嘴裡不三不四地說著些話。
郝聽倒底還是害怕,溜著街邊走回家,悄悄推開院門,閃身進去,見正房還亮著燈,人影綽綽,知道今天一定落不了好,貼著牆根想溜回後院。郝舜達聽得外面動靜知道郝聽回來了,沉聲道:「進來。」
郝聽沒法子,低著頭挪這小步子,郝運上前迎兩步低聲道:「待會話軟和點。」
郝聽低頭從眼梢裡看去,屋內還有一個陌生人,三十來歲樣子,目光犀利,郝聽趕緊垂下眼皮,估計是金礪家裡人找上門來了。
自從郝聽進來,金融目光就繞在郝聽身上,金融雖是個小小的縣臣,但在官場也浸淫了十幾年,這雙眼睛何其毒辣,眼前這小孩雖然著男裝,但身材纖細,面目清秀,走路雖然挺拔想是自小扮男孩慣了,但是還是難掩女兒姿態。
「孽障,還不跪下。」郝舜達厲聲喝道。一邊瞅著金融神色,金融只做不知,慢條斯理地喝茶,郝舜達陪笑道:「這就是草民家不懂事的三小子。」又厲聲對郝聽道:「你個孽障,不知好歹,整日在外面惹是生非,居然將金大人家公子胳膊打折,金大人念在你年幼,不與你追究,還不快給金大人上茶賠禮道歉。」
郝舜達也是人精,金融還沒有說話,自己就把後路鋪好了。郝聽本來應跪下,聽這個話又站起來,「金礪胳膊是從馬上摔下來摔得,不是我打的。」
金融淡淡說句話,「那金礪是怎麼從馬上掉下來的呢?」郝聽垂下頭乖乖跪好,不再言語。
金融將茶喝完,站起身,淡淡道:「郝兄,小犬也有孟浪之處,不能全怪郝三公子,今日事情作罷吧。」
郝舜達趕著要送金融,郝運要拉妹妹起來,郝舜達一瞪眼,訕訕地跟出來送金融,金融回身一拱手,「郝兄,留步。郝三公子年歲一年一年大了,可要仔細養著。」
郝舜達呆一下,知道金融已經看破郝聽是女兒身子,點透卻不願點破,心裡便有些承情,長身一揖,笑道:「多謝金大人提點,改日讓內子送些新式款式給夫人挑選。」金融擺擺手,「那倒不必了。」
郝舜達沉著臉回來,郝運怕責罰妹妹,開口勸道:「妹妹還年幼,認真教教就會明白,爹,女孩子心氣高,您可不能真打呀。」
金融那句話,郝聽也聽見了,知道這次禍闖大了,少不了要挨打,只是垂著頭不吭聲,也不討饒,郝運事好些眼色也沒瞧見。
郝舜達跌坐在椅子上不做聲,郝聽閉著眼等著受打,良久也沒動靜,偷偷抬頭,見大哥一個勁地使眼色,爹爹坐在椅子上面色蕭索,心下一酸,自己來到這陌生世上,郝家上下嬌著自己,寵著自己,慣著自己,那些不合世俗習慣的,都忍下來,容得自己胡鬧。
自己再不知道好歹,就要給郝家帶來大禍了,以膝當步,移到郝舜達跟前,摟住他腿,哭道:「爹,孩兒再也不敢了,爹您別生氣,孩兒再也不出去了。」郝舜達歎口氣,摸摸郝聽頭髮,「起來吧。」郝運趕緊拉起郝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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