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驛道上,一行人正在加快速度往淼國的方向走去。路上,因為他們的經過,揚起了一陣巨大的風沙。
「去看看王醒了沒?」武易摀住自己的鼻子,不讓風沙吹進來,一邊對著旁邊的一個侍從吼道。
那人不敢怠慢,馬上就衝到了南宮銘的馬車裡查看。
「報將軍,王還是沒有醒來!」
「哼!」武易恨恨地罵了一聲,揚手一甩馬鞭,抽在了旁邊的樹上,堅硬的樹皮馬上應聲而變得粉碎,讓周圍的人都不寒而慄,「都怪我們大意,讓慕容焰那個臭小子逃了!藍冰兒,慕容焰,還有那個小孩子,我們一個都沒有殺掉,只宰了一個老婆子,真是可惜了!」
「是屬下無能,還望將軍寬恕。」看到武易盛怒的模樣,下屬連忙請罪,就怕武易主動降罪的話,自己可能就像那塊樹皮一樣,體無完膚了。
「哼。」武易哼了一聲,也沒有興趣去處理這個下屬,他一揮手,「都給我停下!」然後整個隊伍都馬上停下,靜候武易的下一步命令。
武易在下一秒翻身下馬,然後鑽進了旁邊的馬車,親自去查看南宮銘的情況。
「王!醒醒!」一路的奔波,讓南宮銘的臉色顯得蒼白起來,武易搖了搖南宮銘,偶然間,發現他的指尖動了動,「王,快點睜開眼睛,我們回淼國了!」
聽到「淼國」兩個字,南宮銘的思想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很多,眼睛也微微地睜開了:「我……」一開口,喉嚨就乾澀難忍,南宮銘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倒水!」武易向著旁邊的下屬又吼了一聲,然後接過下屬遞過來的水杯,親自伺候南宮銘飲水,「王,你可總算是醒了,都睡了幾天了!」
聽到武易這麼說,南宮銘更覺得奇怪,他摸了摸自己發痛的頭,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喝醉酒醒來一樣。他環顧地四周的景象,發現沒有一樣東西是自己熟悉的!「我這是在哪裡?」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南宮銘的語氣中有著一絲很不好的預感。
他記起來了,他帶冰兒去找毛毛和麻嬸,然後冰兒突然走進他,然後……他記得他就在朦朧中倒下了。
「藍冰兒呢?藍冰兒他們在哪裡?」想到這裡,南宮銘突然一激動,也不管自己的身體沒有完全復原,就拉著武易的袖子問道。
「王!」聽到藍冰兒這個名字,武易的心中就大為反感!他可是淼國的王啊,堂堂一國之君,怎麼能一醒來就關心藍冰兒這樣的女子?紅顏禍水啊!這句話他是深切地體會到了!「她們都死了!你滿意了吧?和我回淼國,好好做你的國君吧!」
「不可能!」南宮銘想也沒想地就一口否定,「三年前你說他們死了,結果他們還是活著的!三年後,我相信他們依舊活著,你不是說他們死了嗎?怎麼死的?告訴我!」
「就是死了!」武易也懶得解釋,索性就一句話堵住了南宮銘的口。
「呵呵……果然還是像三年前那樣,你始終都是那麼固執,不把我當王,想要耍我?」南宮銘一臉的自嘲,「我不相信,你臉上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睡著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武易低著頭,沉默著依舊選擇一言不發。
「說啊!」南宮銘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衝著武易又吼了一聲。
「王,你知道嗎?焱國的叛軍解決了,不費一兵一卒!」武易也反過來衝著南宮銘吼道,「王你有沒有想過,淼國這次是和焱國結下樑子了,你不考慮一下淼國的國情,你居然還關心一個這樣的女人?!」
「我不許你這樣說冰兒!」南宮銘反駁道,心裡也不好受。武易的話,充滿了對冰兒的輕視,他不能接受,但是武易說的國情,確實也是令人堪憂。
「我有說錯嗎?」武易說到這裡,這個本來飽經沙場的男子也終於紅了眼眶,聲音也開始變得有些哽咽,「王,三年了,你醒醒吧!如果她真的會喜歡你,三年前就應該跟你走了。三年了,你也該收收心,為淼國做點事了,王!你不是小孩子了!」
武易的這番話,讓南宮銘陷入了沉默。
他的心中在無聲的吶喊:「作為一個王,難道就不能有兒女情長嗎?」但是現實就是如此,他放不下淼國,放不下父王這麼多年來努力才保住的江山,他就必須放棄藍冰兒,放棄這個他深愛的女人!
「武易,我們走吧!」許久之後,南宮銘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比他剛剛醒來的時候還要微弱,他的臉龐比他剛剛醒來的時候還要蒼白。他知道,此生,他無法再踏足這塊土地,他和藍冰兒,這次是真正地畫上了句號。
「謝王!」武易突然雙腳跪地,對著南宮銘第一次如此尊敬,「謝謝王終於明白了臣的一片苦心!先王有眼啊,王終於長大了!」
武易說完這句話,走到馬車外面,對著外面長長的車陣再次喊了一聲:「起程!」
整個安靜的車隊瞬間再次動起來,原本已經落地的塵埃再次被揚起,撲了一路……
***
「我不喝!我不喝!」兩個丫鬟抓著小默,小默跪在地上拚命地掙扎著,「你們放開我!」
旁邊的兩個丫鬟臉上都是一臉的猙獰,她們現在都是聽命於柔妃娘娘,只要柔妃娘娘受寵了,她們也能大紅大紫,但是柔妃娘娘如果倒了,她們也一定活不成。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這個時候她們還怕什麼?
「來,小默,乖!我以前也是這麼給你餵藥的哦!」憶藍緩緩走近,抬高小默的下巴,然後想要強行掰開她的嘴巴。
「不!」小默抿著嘴巴,困難地在嘴唇中溢出聲音,「你們想要下藥讓我再變瘋,我才不會讓你們稱心!你們做夢!」
「嘖嘖嘖……」一臉一邊搖頭一邊感歎著,「小默你的辦法還真是沒有我的那麼好!區區一副藥讓你變瘋,我有什麼好處?這裡一個大神醫,不是還能照樣醫好你?」
憶藍的臉上掛著一絲陰謀的微笑。
她這是什麼意思?!小默看著那碗黑色的藥靠近,心裡的恐懼感上升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