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雪雪的房頂,他的房間裡正亮著燈。
昏黃的燈光下雪凝落只著單衣,長髮輕散,墜於身後。都說是「三千煩惱絲」,可是這青絲在雪凝落身上卻顯得那樣完美,那樣協調。
雪凝落輕輕顫抖著,白色的衣衫將姣好的曲線襯托的若有若無,烏黑的柔絲被風輕輕撫起,飄然而恍惚的美麗。
怡晴很樂於欣賞眼前的美男圖,不急著去打擾。
只見雪凝落來到書桌前,提起眼前的毛筆,手腕輕動,筆觸流暢,一副挺拔但略顯單薄的字體出現在怡晴面前,真沒想到這樣柔弱的雪雪竟能寫出這樣一手好字。
春去也,多謝京都人。弱柳從風疑舉袂,叢蘭浥露似霑巾。獨坐亦含顰。
好一句「多謝京都人」,好一個「獨坐亦含顰」。
看來自己是真的收復雪雪了,讓他心心牽掛著自己這個京都人,讓他閒來無事便是對月含笑,思念自己。
怡晴細細品味著詩句中的味道一邊心裡偷樂。得此佳人夫復何求?
為了自己,他柔情含笑彎了眉梢;為了自己,他略施粉黛換了顏色。
這樣的情,這樣的義,這樣的深重,這樣的濃厚,讓自己如何擔得起,讓自己如何對的起?從小到大如果說真心關心自己的人除了一直照顧自己的張媽,恐怕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林浩風了。
可是不管再怎麼照顧他也有離開自己的一天。
燦爛的櫻花樹下一對相擁的情侶,那樣和諧,那樣美好,只可惜眨痛了怡晴的眼,刺痛了怡晴的心。
她聽說大學是愛情的天堂,尤其優秀如哥哥,英俊如哥哥,家世如哥哥的人安能沒有女孩子喜歡,所以自己來了,可是自己卻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一幕——哥,真的有女朋友了。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淚水就那麼不爭氣的留了下來,哥哥彷彿感覺到自己存在一般迅速回頭,看見了自己。自己直覺的腦子一片空白,自己隱藏的那麼好的感情還是被發現了——自己竟然喜歡這個與自己有一般血緣的哥哥!他一定會鄙視自己的,那是亂倫,是骯髒的,是恥辱的。
自己發瘋了一樣跑了出去,一個急剎車聲,接著「匡當」一聲,血流滿地,血,就這樣從哥哥的身體裡流了出來,沒有絲毫留戀。血,紅如玫瑰,艷如朝霞,漫天滿眼,沒有一處不是紅色,不是自己的撕心裂肺。
怡晴跑了過去,呆呆的,如牽線木偶。哥朝她微笑,一如既往,輕輕的她低下頭,毫無徵兆的,對著哥哥的唇吻了下去,她想讓哥哥知道她愛他,很多年,很久了。這個吻很深,很纏綿,放開她時,哥哥伏在她耳邊說了她一生中都不會忘記的幾個字:「小晴也愛我,真好。」
也愛?他說「也愛」,那是什麼意思,那代表,那是說,他,自己的哥哥,那個自己心中的神,他,也和自己一樣痛苦,他也愛自己。
最後在太平間見到哥哥時,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那和煦的微笑,不同的是,那笑裡有了份滿足,有了份解脫,那是叫做「幸福」的東西,很美很美。
之後即使後母怨恨,但自己仍代替了哥哥的位置,將一切努力做到最好。沒辦法,誰讓父親是最精明的商人,他做事從來都是利益優先,畢竟他已經失去了兒子,不能再失去自己這唯一的女兒。於是自己搖身一變就成為了那呼風喚雨,表面無限風光的林氏大小姐。
可是自己的心痛誰人知,這樣的深情又如何,還不是陰陽兩隔。
是竹雅溫暖了自己的心,為了自己不惜熬夜製作藥丸,所以自己心暖了,愛了。如今又有人願意為自己傻傻的坐著含笑,心中只有自己一人,這樣的深情厚誼,怡晴若負,天打雷劈!
看著雪凝落那癡情的模樣怡晴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
怡晴遮去那還未卸妝的容顏,飛身來到了房中雪凝落身邊,伸手就攬住了雪凝落的腰。
「啊」雪凝落「啊」字還沒喊出口怡晴就點住了他的啞穴。
「小公子,你可別亂動呦。」怡晴用那痞不拉極的腔調調戲著雪凝落,怡晴發現自己自從來到女尊國自己似乎比以前更色了,沒事就喜歡調戲美男玩玩。
「瞧瞧,這皮膚。」怡晴故意用指甲劃過雪凝落脖子上的肌膚,引的雪凝落的小塊皮膚上起了小豆豆。
調情,怡晴可是老手,要是真調戲起來,雪凝落必定吃虧。能吃美男豆腐,想想就開心,哇卡卡。
「在看看,這身段。」說著又將魔抓伸向了雪凝落的小蠻腰,上去有技巧的掐了一下,引起雪凝落一個抖動。
看他臉頰緋紅,欲哭還羞,死命瞪著自己的樣子還真別有一番滋味。那倔強委屈的樣子引得怡晴小心疼了一把。不過是誰說的「要將調戲進行到底」,所以倫家是不能放棄的,呵呵。
怡晴真擔心若不是自己提前封住了他的穴道,現在在自己懷中的會不會是一具流血的屍體。雪凝落那不甘的模樣,眼神中分明寫著「若是被這賊人污了清白,必一死謝心主」的誓言。
真是癡情的好孩子!怡晴心想。
「小公子,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怡晴靠的更近了,還不時對著雪凝落的脖子吹熱氣。
「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其實雪凝落是被點了啞穴,怎麼可能說的出話。
「好了,那我就宣佈規則了。如果我答對了,我就親你一下,如果我答錯了你就親我一下。怎麼樣?夠公平吧。」怡晴暗自得意,沒辦法這可是韋小寶調戲女孩的專用絕招,自己怎麼找也要拿來嘗試一下吧。
「好了,我要出題了。聽著:茉莉花、太陽花、玫瑰花哪一朵花最沒力?」怡晴依舊是痞子樣。可是雪凝落卻是怒視,再也不見單薄的樣子,反倒充滿了英氣,這樣的雪凝落讓怡晴的心再次亂跳了一把,看來什麼人在被人欺負的時候都會流露出與平時不一樣的氣質。
「不知道是吧,那我就要親你一下了。」怡晴嬉皮笑臉的,其實她自己的臉還是遮著的,怎麼可能親雪凝落呢?再說她也害怕萬一一個沒弄好這幅尊容把雪凝落嚇到怎麼辦?可是專心欣賞美色的怡晴沒有注意到雪凝落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華。
一個人玩沒有意思,於是怡晴對雪凝落小聲說:「小公子,我要把你的啞穴解開了,不過你不要亂叫哦。同意的就眨一下眼睛。」
於是雪凝落眨了一下眼睛。
解開穴道,怡晴還以為雪凝落會喊一聲,這樣自己就又可以以鬼魅的身份華麗麗的登場。可誰知解開了雪凝落居然沒喊。
他,他居然,居然,一把扯下怡晴的遮臉布,低頭就吻了下來,嚇得怡晴連連後退。
「你,你」怡晴震驚,她咋就不知道雪凝落原來這麼開放呢?還有就是自己的心,一種被欺騙被愚弄的感覺。
自己真心待他,他怎麼可以隨便去吻一個不相識的女人?即使自己沒有什麼貞操觀,但是戀愛雙方難道不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嗎?他怎麼可以隨便至此!
怡晴驚得一把推開雪凝落,又怕他受傷,一個沒站穩自己朝後倒去。
「心主,你怎麼了?」雪凝落一著急,話語脫口而出。
伸出纖細的大手摟住怡晴的腰身。
「心主,心主」看到怡晴一臉不可遏止的驚訝和心痛雪凝落也慌了神。
「你,你怎麼知道?」剛剛站穩的怡晴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劈頭就問。
「這,還不是因為風侍衛。」雪凝落知道怡晴派了風跟著自己,雖然自己沒見過風可也明白,既然是怡晴派來給自己的就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
可是這個小毛賊居然大大方方就進來了,等了這個一會兒風居然也沒有動靜,那麼來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怎麼樣,雪凝落聰明吧。
怡晴突然有種被騙的的感覺,這次是真的,自己貌似被雪凝落那單薄絕色的外表給騙了,本來還以為他是個溫順的小兔子,卻忘了狡兔三穴。
出生在朝廷重臣家的子女怎麼可、可能純淨的如一張白紙呢?你以為人人都是竹雅呢,不諳世事。
「你就真這麼確定?萬一不是我呢?」怡晴就是不想放過雪凝落。
「心主身上的味道是誰的模仿不了!」雪凝落聲音很小卻還是一字不落的傳進了怡晴的耳朵。
看來人魅力大那是沒有辦法的。
回了神,明白了原委的怡晴突然又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
「我這麼醜你也吻得下去?」怡晴驚訝無比。
「只要是心主,雪雪就親的下去。」雪凝落的聲音細弱蚊蠅,那嬌羞的樣子真是可愛異常。
「雪雪不害羞!」怡晴不甘心被人耍了,繼續自己的不良行為——調戲。
「心主!」雪凝落嬌嗔。
不一會兒房間就傳出了許多的歡聲笑語……
唯有一人還站在屋頂,羨慕著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