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去早朝的時候,她將木箱打開,移開木板,把下面的的信拿了出來。
有一封是他昨日寫給她的,她還沒有看。
拆開信封,將信紙拿了出來,看了起來。
信紙上,只有一首詩。他寫給她的信,早已只是一首首詩了。
那首詩,讓她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即使是詩,即使是一首很短很短的小詩,也會讓她心疼不已。
羽痕,羽痕。你還好嗎?
她彷彿看到,他似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對自己微笑著。那個笑容,是那麼的柔情,那麼的絢麗,猶如夜空上最美的星辰。可是,卻又是那麼的暗淡無力,恍惚不已。
就在心痛之時,門突然開了。
她的身體猛地一顫抖,趕緊將信放進了隔層中,並把木板合上。這兩項動作的完成,其速度之快,幾乎可以用一瞬間來形容。好在,她是背對著門的。即使有人進來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愛妃。」
是他。
她深呼吸了一下,平定了一下心情,轉過身,裝出一臉輕鬆地笑容,溫和的說道,「皇上,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他抱住了她。
「皇上,為什麼您來妾身的房間都沒有敲門呢?」她為了讓他知道她十分不悅這樣的做法,眉頭緊蹙在了一起。
看到她這樣,他就難受。伸出手,將她緊蹙在一起的眉頭輕輕撫平,「愛妃,生氣了嗎?朕只是想讓你驚喜一下。」
驚喜?她對他的突然出現可從來不會感到驚喜。「可是,皇上,您這樣非但沒有給妾身驚喜,還把妾身嚇了一下。您知道的,妾身不喜歡這樣。」
他越發抱緊她了,「對不起,是朕的不對,以後,朕絕對不會這樣了。不過,朕就是想問一下,愛妃剛才在做什麼。」
原本平靜下來的心驟然又翻起了大波大浪,「沒什麼,就是將自己的首飾收拾一下。」好在,她還有個幌子。
原來,她一直說不喜歡首飾,其實是喜歡的。那麼,以後他天天都送吧。他將自己的臉在她的臉上親暱的蹭了蹭,道,「愛妃,那以後朕多送你一些首飾吧。原先,朕還以為你會不喜歡。」
她有些無奈,但為了圓謊,便點了點頭。
「愛妃,朕有些事情有必要跟你說一下。」他扶著她坐了下來,並替她倒了一杯茶。茶是用紅棗枸杞泡的,太醫說過了,這些對她很好。所以,只要是她居住的地方,平日所飲用的茶便是這些。即使他自己一點也不喜歡喝,但為了她,也是強迫自己天天跟著喝。殊不知,她也討厭。
「有什麼事皇上就請說吧。」她接過茶,並沒有喝。
他頓了頓,才開口道,「朕發現,婉兒越來越異常了。」
「嗯?」她一愣,「婉兒越來越異常了?」
「難道愛妃沒有這樣的感覺嗎?」他反問。
她低下頭,一縷髮絲隨即垂下,「的確有一些。」
「之前,朕或是愛妃,我們問她什麼,她都肯說。現在呢,躲躲閃閃,心裡像是隱藏了許多心事似的。而且做事也不如之前麻利了,常常分神。」他將他心中的所看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他所說,她近日來也覺得婉兒很是反常。不過,他提及這個又是為什麼呢?「皇上,您問這個,是有何意?」
「愛妃,你也別說朕,朕是這樣想的:看哪日有空閒,去找婉兒談談,如果還是這樣的話,朕就將婉兒調去別處·······」
「不行!」還不等他說完,她就十分堅決的打斷了。
「愛妃,先別急,聽朕說完。將婉兒調去別處,不過是為了讓她反省反省一下自己,如果她改正了,就讓她回來,就當是對她的一次教訓。」他將事情說得很明白,生怕她會有什麼誤會。
她有些猶豫,說實話,即使婉兒是這樣的異常,她也不希望婉兒離開自己。這些日子來,她已經把婉兒當成了好姐妹來看待了。「皇上,這個教訓,妾身看還是不要為好,婉兒那裡,妾身親自去與她談談。」
「愛妃,不用麻煩到你,朕去就行了。」他站起身,就準備去。
「皇上,妾身去就好了。畢竟是同性,談起話來不會有那麼多的顧慮。」她拉住他。依她觀察來看,婉兒對他總是會產生很大的情緒反應。她怕他去找婉兒談話,只怕會讓婉兒越來越反常。
他轉過身,深眸凝視著她的臉,「愛妃,朕知道你是在顧慮什麼。的確,婉兒對於朕總是會產生比較大的情緒波動。但是,就因如此,朕就更應該去了。朕就是要看看,婉兒會對此產生什麼樣的反應。」他的語氣很輕很輕,像漂浮在空中的藕絲一般,若有若無似的。
「可是,對婉兒會不會產生不必要的弊處?」她擔心婉兒,婉兒其實是十分脆弱的。
他將她拉住自己的手慢慢移開,柔聲安慰道,「愛妃,沒事的,朕知道該怎樣做,就別多操心了。心操多了,對我們的孩子不好。」他溫和的微笑著,猶如晨曦的太陽,明媚而不刺眼。
「這······」她的確像是沒有阻止他去的理由。算了,就相信他吧,大不了,他找婉兒談話過後,自己再親自去一下。
於是,她點了點頭,「不過,一定要注意一點,不要把婉兒傷了。」她對婉兒,一直都是比較同情的。
「朕明白。」話落,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輕輕地一吻,無限的柔情,似水一般。
吻玩,摸了摸她的臉蛋,「要等朕回來的。」
她點頭。
這個時候,在她面前,他就像一個孩子一般,眷戀著母親。怎麼也不捨得離開。
看著他去了,她轉回身,又將木箱中的木板移開了,
那封信,讓她又重新心痛起來。
羽痕。
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