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眼看又要無聊的度過了,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不如,去看一下櫻雪月。反正不久後,櫻雪月和柔夫人肯定會來的,乾脆今日去算了,至少今日她還有心情忍受一下她們的挖苦。
她突然覺得這個想法有些犯賤。不過,櫻雪月懷孕去看一下,倒也是行個禮節。
向他請示後,他執意要跟她一起去,她不願意。最後,他只好答應了。
命人準備了一些貴重禮品後,她去了倚鳳苑。櫻雪月肯定是和柔夫人在一起。
到了倚鳳苑,果然,櫻雪月和柔夫人在一起。
這個時候,她似乎來得有些不合適。
只見柔夫人和櫻雪月面前跪了兩個侍女,兩個人的身體都平明顫抖著,身旁有兩個侍衛在用鞭子抽打著她們,衣裙上劃開一個個口子血痕一條條出現。
柔夫人見她來了,也沒有命人停下鞭打,而是站起身,款款向她走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哎喲,凌貴妃今日是哪來的興趣,有心來看本宮,而且,還拿了這麼多禮品。」
她微笑一下,「是啊,妾身想這麼久也沒來看看皇后娘娘了。便趕在今日來了,也順便看看櫻貴妃。」
柔夫人的笑容突然變冷起來,「凌貴妃不是正享受著有孕之樂嗎?怎麼還有這個心。」
這時,櫻雪月也走了上來,「就是,凌貴妃不多用一些時間去享受皇后的貼心照顧,不在皇上溫柔鄉里多溫存一下?怎麼有空來這裡了?」
她臉上還是保持著那平和的微笑,「再怎樣,禮節可不能忘了。妾身還特地要恭喜一下櫻貴妃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再看看那個兩個侍女,衣衫完全被抽爛了,變成一塊塊布條落在地上,身上交錯的血痕觸目驚心。
「我三個月的身孕哪比得上凌貴妃三個月的身孕。」
此時,她哪還有心聽她們的話,推開櫻雪月,走到侍女面前,問道,「為什麼要鞭打她們?」
一個侍女轉過身,抱住她的腿,「娘娘,救救奴婢們,救救奴婢們。」
她看了兩個侍女一眼,她們早已哭成了淚人,水靈靈的大眼中滿是恐懼之色,楚楚可憐,讓人頓生憐憫之心。
柔夫人冷笑一下,「你自己問問她們吧!」
那個侍女急切的解釋道,「奴婢們不過是因端茶不慎,將茶壺茶杯摔碎,也並未傷害到他人。」
「柔皇后,不就是打破幾個茶具,至於這樣鞭打她們嗎?她們也是人啊。」她將兩個侍女都扶了起來。
柔夫人的臉色一下子陰暗下來,「凌貴妃,這時倚鳳苑,不是騰龍苑,這裡的主子,可是本宮!」話畢,柳眉一挑,杏目圓瞪,指著兩個侍衛大聲訓斥,「你們是幹什麼的?還不給本宮打?!」
侍衛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柔夫人一眼,為難了一會兒後,還是將侍女拖回,又開始鞭打。
慘叫聲一陣陣紮著她的耳膜,「嗡嗡」作響,她走上前,呵住侍衛,轉頭看向了柔夫人,「皇后娘娘,請您看在妾身的份上,饒了她們。」
「哼!饒了她們?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別以為,你懷孕了就能踩到本宮的頭上為非作歹了!」柔夫人可不管什麼,張口就罵。只有這樣,心裡才能稍稍舒坦些。
她一臉平靜,波瀾不驚,「皇后娘娘,摔碎幾個茶具何必這樣,是不是太過苛刻了?請皇后娘娘放了她們!」
櫻雪月一陣冷笑,「凌貴妃,你未免太不識好歹了,狗都會認主子凌貴妃難道還不知這點?」
「櫻貴妃,怪不得我了。」她抬手,便給了櫻雪月一巴掌,下手不重,但還是讓櫻雪月白嫩的臉一下紅了。她知道她們會挖苦她的,今日來,無非是行個必需的理解,將一些事情提前經歷。但是,如此侮辱她,這口氣無論如何都是嚥不下的。
「凌落嫣,打狗也要看一下主人!」柔夫人抱著一臉哭喪的櫻雪月,怒視著她,在安慰了櫻雪月幾句後,柔夫人又繼續說道,「凌落嫣,別忘了櫻雪月腹中可也是有孕的,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宮看你怎麼辦!」
她才不理會那麼多,轉過身將侍女們扶起來,柔聲問道,「你們沒事吧。」
那個抱住她的腿的侍女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感激的看著她,「多謝娘娘救命之恩,奴婢名為曉倩,這位是奴婢的朋友——素素。」
素素跪走了上來,重重的向她磕了幾個頭,「謝謝娘娘!謝謝娘娘!」
「來,你們都起來吧。身上的傷口是不是很痛?我這兒還有金創藥,你們拿去用吧。」她將金創藥從懷中拿出來,塞給了曉倩。
曉倩的眼睛中流出眼淚,「娘娘對奴婢們的恩典,奴婢們感激不盡!」曉倩說完,和素素一起向她磕了幾個響頭。
「好了,你們別這樣,來,我扶你們起來。」她伸出手,想將她們扶起來。
「不用了,娘娘,奴婢能起來。」兩個人互相依著對方,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戲演夠了嗎?沒演夠,本宮可看夠了!」她耳邊,傳來了柔夫人冰冷的聲音。
她讓曉倩和素素在石凳上坐下來,即使她們不願意,最後,也還是勉強坐了下來。
這時,她才緩緩開口,「皇后娘娘,請您尊重一下侍女,作為一國之母,需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柔夫人嘲諷一笑,「凌貴妃還真是遵守禮節,為人又近情理,不如這樣吧,本宮把皇后的位置給你好不好?肯定很合適。」
櫻雪月眨眨她風情萬種的桃花眼,道,「皇后娘娘,像凌貴妃這樣平凡的女人,怎麼能跟您這種高貴若仙的女人相提並論呢?妾身看她,當個貴妃都不錯,還當皇后。」櫻雪月是對著柔夫人說話,而話鋒,可是尖銳的指向著她。
「櫻貴妃還真是會轉移話題,既是同類,自應該和善對待,不管她們的身份如何。」她懶得跟她們瞎扯,還浪費口水。
「善待?她們是奴僕,本宮是主子,本宮想怎樣就怎樣,你管不了。來人,給本宮打!你們是聽她的,還是聽本宮的?是她大還是本宮打?!」柔夫人呵斥道,雙眸一下腥紅起來。
就在這時,太監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皇上駕到——!」柔夫人和櫻雪月不約而同的一驚,而她,只是疑惑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見他走近了,三個人一齊跪下,臉侍衛也停止鞭打,兩個侍衛更是忍著身體的劇痛,低頭跪著。
「皇上萬歲萬萬歲!」眾人一齊道。
他走上前,將她最先扶起來後才喊,「平身。」這讓柔夫人和櫻雪月妒火中燒。
「愛妃,以後你見了朕,無需下拜施禮,只稍稍喊一聲便可。」他附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對此,她沒同意也沒反對,而是反問,「皇上,您怎麼來了?」
「朕還不是放不下你。」他朝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下意識的將她摟緊。
這下,柔夫人和櫻雪月心中的那股火焰越來越旺,大有燎原之勢,
她其實並不想打小報告,但為了兩個侍女,她只好輕聲對他說,「皇上,皇后,娘娘為一點小事就打那兩個侍女,妾身又不好執意去救。皇上,您多做一些好事,也算是為我們的孩子積福。」不這樣說,沒有多大動力。
他會意的點了點頭,走上前,看著柔夫人,「那兩個侍女是怎麼回事?」
柔夫人垂下密密的眼簾,柔聲道,「回皇上,因她們將茶具摔破,所以臣妾在體罰她們。」
「摔了多少個茶具?」他的用意有些隱秘。
柔夫人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問,但還是如實回答,「四五個。」
「四五個茶具值得這樣體罰嗎?皇后。」他這句話才將用意明朗了。
柔夫人猜準是她打小報告他才回來管轄這些小事的,衣袖下的手暗暗握成了拳頭,恨得咬牙切齒,但語氣還是很平和,「皇上,不是臣妾藥小題大做,作為皇宮的侍女,當然要比官府中的那些小侍女更需注意。若不這樣,傳出去豈不是壞了皇室的聲譽?讓外人都說皇室的管理太過鬆弛。」
「打破幾個茶具,這是意外,難道意外也要教訓?那你犯了錯,是不是也要教訓一下呢?作為一國之母,一點也不能善待下人,朕看你是白當了!堂堂一個皇后,竟如此輕浮。」看到柔夫人如此為自己找借口,他更生厭惡之心,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焰。
「妾身知罪!請皇上恕罪!」柔夫人趕緊跪了下來,心中卻將她恨不得碎屍萬段!
「好了,這次就算了,把這兩個侍女安排好了,回去好好反思一下。」他也懶得再這裡多待,只想快點回去和她好好的溫存一下。
柔夫人連連道,「是,是。」
她走到侍女們身邊,輕聲細語的說道,「以後注意一下,這次我能救你們,不代表下次也能救你們。這時一些碎銀,你們拿去,傷好後買些好吃好穿的。」她暗地裡遞給曉倩一個布包。曉倩說神也不要,在她的勸說下才答應了。
曉倩和素素一起向她又磕了幾個響頭,「娘娘救命之恩,奴婢做牛做馬也感激不盡。」
她微笑一下,才走回了他身旁,與他一起回去。
「恭送皇上!」柔夫人和櫻雪月一起屈著身子說道。
在他們走後,柔夫人將屋中所有東西砸了個粉碎,也不能平息心情。
凌落嫣,本宮藥你好看!
尖銳的指甲,刺穿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