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斯特--!!!」眼睜睜看著昂藏的身軀被踹下懸崖,南零直覺渾身墜入最深的黑冷冰淵,整個世界上的氧氣全部被奪走了一樣,心膽俱裂地撲了過去--可是他無論反應多快,他都沒有也不可能抓得住他想要抓住的那個人的手。
「為什麼……」
他雙眸潮紅,失神地看著自己沒有抓住任何東西死死定在空中的手,腦海完全的空白。
「Master……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為什麼?」半響,趴在地上的他,終於有了第二個反應,緩緩的回過臉去看優雅地站在身後笑容如花的魔女,眼神崩潰瘋狂而絕痛,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回答我,為什麼!!你明明承諾過我不會傷害他一絲一毫的!!!」
「零,你好吵啊。」
笑容絕美的魔女,嘲弄地看著他,彷彿露出了真正的惡劣本性一般,「那麼愛他,一起下去陪他如何?反正你現在對我來說也沒多大利用價值了,我不會困擾的。」
南零絕望地看著她,搖頭,「你不是她,你是誰?」
他追隨的那個Master絕對不會是這樣子的,絕對不是!!
「我一直就是我啊,零。」魔女緩緩抬起腳,笑容比天使還要聖潔三分,「到那個男人身邊去吧,零,我的世界不適合你呢。」
話音未落,魔女就狠狠地把地上的南零踹向了崖底!
然後,她笑瞇瞇地蹲在了懸崖邊上往下探頭。
「伊籐徹斯特,我家的南零弟弟就交給你了哦,有空帶他回娘家看看我哦。」順便向躺在架在懸崖半空的安全網上摟住掉下來的石化南零的男人招手致意。
「你這死魔女,嚇人就那麼好玩嗎!」伊籐徹斯特抱著受到嚴重驚嚇的南零,憤恨地咬牙。
「安全網……」南零臉孔朝上,瞳孔放大地看著頭上的天空,喃喃自語--被踹下來的那幾秒,他在空中看到了安全網,以及舒服地躺在安全網上的昂藏身軀……
「你們耍我……」驚嚇過度又憤怒過頭的南零,被氣得當場暈了過去!
「蒼穹未眠,零要是留下什麼陰影或者後遺症,我饒不了你!!」頓時,憤怒的咆哮沖天而上。
「你忘了你自己也是幫兇麼?徹斯特。」
那個蹲在懸崖邊上的魔女,笑得好不放肆。「好了,不打擾你們『小別勝新婚』了,我找我家的光羽吃藥去。」揮揮手,她瀟灑地走人。
傷口已經開始疼了說,在十分鐘之內不找到她的白髮男,她肯定會痛到暈厥。唉。
……
「訓練場?」
與此同時,城光羽被伊籐家的保鏢帶到了維京酒店的秘密地下訓練場。
「歡迎光臨。」
伊籐烈坐在真皮轉椅上,慵懶地對他拍拍手表示歡迎。總算是來了啊。
「想與我談什麼?我趕時間。」快速掃了一眼周圍的設施,城光羽淡淡地把視線投到伊籐烈身上。
「我時間也不多啊。」得在她發現之前把事情解決呢。
伊籐烈聳了聳肩,站起來,手一揮,身後的保鏢便恭敬地為城光羽送上一支手槍與一副耳機。
「你想做什麼?」城光羽對著手上的東西挑了挑眉,這種東西,是射擊比賽的道具呢。
「你一看就知道了吧。」伊籐烈優雅地為自己套上皮手套才拿起手槍,銳利的眼眸射向城光羽,「來一決勝負吧,城光羽。」
「籌碼是我的魔女麼?」城光羽嘴角居然有了淺淺的笑容。
「你很聰明。」伊籐烈揚了揚薄唇,「十發子彈,看誰打到的人形障礙物的要害最多誰就贏。」
「……你真笨啊,小鬼。」城光羽靜靜地看了他一會,笑容諷刺地把手上的手槍耳機丟給伊籐家的保鏢,「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吧。」
「什麼意思?」
伊籐烈心頭掠過怪異的不妙感。
「幻影居的白羽,你應該知道才對。」城光羽抬腕看了看表,皺皺眉,時間到了,她應該在到處找他了吧?
「……他與你何關?」伊籐烈瞇著眼眸冷冷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你認為槍法排名世界第二十一位的你,跟世界排名第七的他比槍法,誰輸誰贏?」聳聳肩,城光羽邁開長腿準備離開這個豪華的地下訓練場。「雖然我已經有三年沒開過槍,但不代表我的槍法會退步多少。」
在她不知道看不到的背後,他的雙手曾經沾染了不少的鮮血呢。
「你就是白羽?!三年前退隱的幻影居的另一位統帥白羽!?」伊籐烈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有些暈眩,不會吧,這個看起來一般優秀的男人,就是那個不容蒼穹伊籐兩家小覷的,世界第四勢力的神秘組織幻影居的兩位統帥之一?!
「如假包換。」
已經走到地下訓練場出口的白髮男人,傲然地回頭一笑,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Shit!」這樣他還怎麼跟這男人搶人啊?伊籐烈挫敗地憤憤把手上的手槍扔到地上,喃喃自語:「難不成,我真的要當他女婿?!」
可憐的伊籐烈。怎麼掙扎還是失戀了。
維京酒店大堂。
陰絕的藍眸混血男子偕同渾身散發出陰狠氣息的東方男子,昂步走進堂皇富麗的酒店大堂。兩人的身後,是訓練有素的私人保鏢隊伍。
酒店大堂經理早就得到消息,恭謹地站在遠處欠身,就這麼目送他們往酒店的後山花園而去。
「四皇子,短短的兩個小時之內提取研製出來的毒素真的沒問題麼?」走著走著,陰狠的東方男子狹長的黑眸掃了一眼身側的混血男子,輕笑。「老實說我有點擔心呢。」正常的提煉時間是五個小時才對。
「哦,那隱月少爺的意思想親自試試麼?我不介意的。」伊籐雷冷冷地斜睨了蒼穹隱月一眼,似笑非笑的。「但是我先知會聲,我這次沒有順勢研製解藥。」
雖然說只有兩個小時提取研製出來的紫夢花的毒素沒有發揮到百分之一百,但純度也達到了97·3%,只要中了毒,那痛苦一樣不會比純度100%的毒素少多少。
「呵呵,敬謝不敏了。」蒼穹隱月扯了扯冷酷的嘴角,他一向很珍惜生命的。「這些好東西還是留給四皇子你要『招待』的客人吧。」
他單純是來隔岸觀火,順便落井下石的,呵呵。
「哼。」
……
此時,中國南方,T市。
蒼穹家本家。
明亮清雅的茶室裡,茶香裊裊,威嚴的老者正與俊秀的少年席地而坐,悠閒地品茶。
「我說晴明,眠丫頭那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指令給你?她到底在幹什麼?」蒼穹空飲了口芳香的香茗,才開口問對面的孫子。
「誰知道,她都沒有聯繫我呢。」
依然帶著**的蒼穹晴明聳了聳肩,笑嘻嘻的,「不過呢,時雨哥跟慕藍倒是被她下令護送你的曾孫子還有孫媳婦回來了,爺爺明天就能看到了。」
「……那丫頭,真的不打算接手我們蒼穹家了嗎?」
蒼穹空無比遺憾地歎氣再歎氣。
「我不是說過了,爺爺,蒼穹家,以後是我的天下。」
蒼穹晴明聞言,低低地笑了一會,抬頭,直視蒼穹空的眼神與蒼穹未眠如出一轍,清澈又邪魅危險。「她的帝國,由我繼承,輝煌。」
「所以?」
蒼穹空心頭泛過奇怪的不安感。
「所以,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與她,是敵人。」從他離開日本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不能當盟友了。而且,這是她的希望。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她對他,要的不是追隨,而是脫離獨立。
蒼穹空手中的茶杯震了震。
「拖了那麼多天,她容忍我的任性也應該到極限了,是時候打電話告別了。」蒼穹晴明微笑著,雲淡風輕地拿起身側的手機,按下那串熟悉得刻骨銘心的數字。其實從離開日本的那一刻,他就應該跟她決絕了。
手機很快就接通了。
「哈羅,晴明弟弟,別來無恙。」
清魅的熟悉女音輕快地在耳側響起,晴明微微笑了。
「嗨,眠,別來無恙。」電話接通的那一秒,她便已經不是他的『陛下』了,而是他心裡一直想喊的『眠』。
「已經做出決定了,是吧?」那邊聽到他的稱謂,輕輕地笑,「抱歉啊,晴明,在最後我還是這麼任性。」
「沒關係,補償就用你建立的一切代替好了。」他也在笑,有些殤。「眠,你的帝國,我拿走了。」
以退出你的世界為代價……其實我不太願意呢,眠。
晴明的心在飛快地滄桑。
「嗯,我知道了。」那邊的笑聲,還是這麼的愉悅,輕快。「保重了,晴明。」
「嗯,你也是。小心隱月。」
「……」那端一瞬間有些沉默。然後開始歎氣。「你真是烏鴉嘴,晴明。說曹操到曹操就到。」
「嗯?!」晴明心頓時一涼,「眠,你……」
「晴明,抱歉,無法看到你繼承當家之位的儀式了。」那邊卻迅速切斷了通話。
「喂,眠……!!!」再無聲息的手機讓晴明心生恐懼,卻又束手無措。該死的。他閉了閉眼,隱忍的壓下要衝到日本的衝動,端起蒼穹空剛為他添滿的茶強制鎮定冷靜。
不知道是剛添滿茶水的茶杯太燙,還是修長白皙的手指發抖的緣故,茶杯在還沒送到嘴邊時就失手滑落,跌在堅硬的木質地板摔成幾塊。
清脆的破裂聲讓晴明的心臟不安地發虛疼痛。
「爺爺,三個小時之後,我要繼位。」壓抑地做了下深呼吸,晴明微微顫抖的手指摸到**的邊緣,狠狠的撕下。而後,起身離去。
蒼穹空看著地板上破碎的茶杯,放下手中的茶杯深深地歎了口氣。做孽啊。
「眠丫頭,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