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冷的夜風吹過黑雲遮擋月牙,星子的光芒也像突然蒙了塵,藍黑色的天空也被浮沉的薄雲分割成一塊一塊。
透出明亮燈火的別緻院落,站在玄關門口等人小小的身影怕冷地抖了抖,身後的中年男性管家趕緊把手中的小毛毯披到他身上。
「晴明少爺,風大了,先進屋等吧,墨央少爺眠小姐應該就快回來了。」管家彎腰溫言去勸這位容貌與眠小姐小時一樣漂亮的宗室小少爺。
「不,我要等他們回來。」才九歲卻已經漂亮得讓世人目光移不開的小少年,用一雙過分清澈冷靜的成熟的眼眸淡淡地掃了一眼管家。
「可是,晴明少爺,外面風這麼大,萬一您著涼了我要怎麼跟眠小姐交代啊?」管家頭疼地看著這位任性的小少爺。
眠小姐可是交代他要寸步不離,好好照看他的說。
「沒關係,我會跟眠說的。」尊貴漂亮的小少爺的笑容好看到管家說不出堅持己見的話,乖乖地閉上了嘴。
小少年百無聊賴地望了望天空,眼角卻眼尖的瞄到了那兩道熟悉的身影出現院落入口,立即喜悅爬上嘴角,笑著跳下台階向那兩道身影奔去。
「眠!墨央哥哥!」
少女首先抱住衝進自己懷裡的小少年,笑容寵愛而迷人,「晴明弟弟,怎麼了?」
「晴明,這麼晚還不睡啊?」少年也溫潤地笑著伸手拍拍他的腦袋。
「還不是因為你們最近古古怪怪的,又經常把我扔在這裡出去,我擔心啊!」九歲的蒼穹晴明用漂亮的眼睛控訴兩人的「罪行」,「還有,你們什麼時候把羽緒接回來啊?去醫院檢查身體要那麼久嗎?說,你們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是吧!」漂亮的眼眸擺明了滿滿的懷疑。
少女——蒼穹未眠,聞言低低地笑了起來,彎腰要把他背起來,旁邊的蒼穹墨央立即笑著從她手裡抱過晴明。「我來吧。」
已經十八歲的他,抱一個九歲的孩子有的是力氣。
她看著他懷裡的晴明,揚著唇角伸出手戲謔地拍拍那小小的白滑俊美臉蛋,眼眸散發出絕魅的光芒:「晴明弟弟,小孩子乖乖的當小孩子就好了,知道麼?」
「……我很快就會長大的。」奇異的,蒼穹晴明沒有被挫敗,反而笑得好不開心。
「這孩子,果然有繼承我的潛力。」她也笑得好不開心,一個計劃悄悄在心裡冒出雛形。「也真不枉我當初費力把你從那群虛偽的傢伙手裡奪過來了。」最後一句,說得極小聲,只有在她身側的蒼穹墨央與蒼穹晴明才聽得見。
註:蒼穹晴明本名蒼穹清明,是蒼穹空四子的獨生子,清明節出生,母親也在當天因為生下他而血崩而死,他父親接受不了愛妻難產而死的事實,一怨之下把所有恨意發洩給這個無辜的兒子,給他取名「清明」,意為他害死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是鬼子,惡魔之子。然後,在晴明五歲時的清明節,這個身為父親的男人,居然喪心病狂的要在妻子墓碑前掐死她拚命生下的唯一血脈。這一幕恰巧被當時十一歲的前來拜祭的蒼穹未眠看到,立即上前救下,並動用了自己父親的權力,把晴明帶離那個冷冰冰的家,改名為「晴明」。
這也是後來蒼穹晴明為什麼心甘情願追隨她的原因,當然,這是後話,略過不提。
「是啊。」蒼穹墨央也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手上的人,與她一起往燈光明亮的屋內走去。
「晴明,等你再大一點,姐姐親自教你玩一個遊戲哈。」她的低笑聲魅惑之極。
「一言為定。」
小小的尾指伸出來。
她對上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清澈又帶帶點邪氣的黑瞳,眼睛一彎,鄭重的伸出尾指,重重的與小小的尾指拉了拉。「一言為定。」
「管家,帶晴明少爺去睡吧。」回到屋內的蒼穹墨央,招過恭敬畢敬的管家把手上的人交給他。
「是,墨央少爺。」管家抱著懷裡尊貴的晴明少爺欠身,就要把這位小少爺送回他的房間。
「等下,眠,你忘了說晚安。」九歲的美少年不悅地喊。
「啊,對哦。」她愣了下,笑嘻嘻走到管家身前,俯身在晴明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吻,淺笑。「晚安,我可愛的晴明弟弟。」
「晚安,眠。」俊美的小臉立即泛出漂亮的燦爛笑容,頓時害抱著他的中年管家心跳漏跳了幾拍,「墨央哥也晚安。」
「晚安。」蒼穹墨央臉龐上也綻放著柔和光輝的溫潤笑容,配上那俊雅的容貌,管家又很不幸地閃神了。
「晚上別踢被子哦∼∼∼」另一個有著絕美容貌被稱之「禍害」的人,亦是笑得傾城傾國般美麗,戲謔地對兩人揮手。管家只覺鼻子熱氣上湧,立即抱著手上的尊貴小少爺狼狽而逃——嗚嗚,為什麼他負責照顧的的少爺小姐都長得這麼好看!?這個家族的遺傳基因怎麼會如此優秀!
「……墨央,我們也開始工作吧。」蒼穹未眠惡作劇地看著管家大叔落荒而逃的背影,嘿嘿,跑得這麼快又該流鼻血了吧?
「嗯,去暗房吧。」他眸子閃了閃,心有靈犀地與她一起露出超級無害的笑容。
禁忌的秘密,我們來了!……
天空露出魚肚白的時候,蒼穹墨央終於躺倒暗房內的大床上,疲累又不敢置信地舉著手上的一張剛曬好的滿是文字的照片:「眠,我是在做夢麼?」
身側趴著的絕色惡魔懶懶的翻個身,拿過他手上的這張照片,半瞇著眼眸凝睇這上面的某個物件圖案與密密麻麻的文字,「決不可能是夢,這東西是真實的存在過的,連同我們真正的家族歷史正文一起。」
「那,現在這東西會在哪?」墨央閉上澀疼的眼睛,微吐了口氣。
「……誰知道,先從這東西第一失落地點開始調查吧。」
「英國?」
「嗯。」
「……今天過去之後麼?」墨央終於睜開眼睛,微側過臉看著牆上的擺鐘。已經五點多了,還有6個小時,慕藍的繼位大典就開始了。
「……嗯。」她好久都沒有回答,久到他以為她睡著了她才回答,聲音低低的,有些壓抑的疼。
「好,我會安排的。」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按著少女的發頂,少年一手從她手中拿過那張照片,細細看了一會,翻身坐起,放入床邊還沒有熄滅的小煤爐中。
火舌捲起,一點一點吞噬相片,吞噬那個圖案與那些文字——「蒼穹令,內藏蒼穹家於明朝末期埋下的經歷上千年積攢的財富藏寶圖,是蒼穹家位於當主之上宗主的信物,無論是否是蒼穹一族之人,得蒼穹令者即為蒼穹家至高獨裁者,凡蒼穹一族族人不得違抗宗主任何命令……」
「那麼重要的一件寶物,居然會是以這麼可笑的方式遺失。」少年看著相片化為灰燼,喃喃自語。
「別吵,我很困……」旁邊有人抗議。
「睡吧。」少年失笑,再度和衣躺下,細心的為少女拉好薄薄的被單。心底溢出一聲歎息。明天之後,不知道你以後還能不能睡著呢,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