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在上,總裁在下 【你是誰的邪魅戀人】 079
    是夜。

    冷月如鉤,滿天星子被烏雲遮擋了大半,凝悶的空氣壓抑得令人心頭不安。

    燈光偏暖的華麗偏廳裡,正在進行一場茶會。

    「丫頭,最近怎麼不見羽緒?」

    精明又不失慈愛的威嚴老者,邊徹茶邊試探對面席地而坐的絕色少女。

    「他啊,估計是剛回國有些水土不服,感冒了,我把他留在我那邊修養呢,爺爺想見他?」少女狀似暇意的捧起面前徹好的茶,湊到鼻端聞了聞,有些陶醉地微閉上雙眼,「爺爺,半年沒見,你泡茶的技術還是沒有退步呢。」

    「嗯,的確很香。」她身側的溫潤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指搭住通透瑩白的茶杯,深深的嗅吸,笑容如春風拂面般溫柔。

    「這樣啊……」老者——蒼穹家的第三十任當主蒼穹空,聞言高深莫測地看著對面的寵愛的孫女,「眠丫頭,話說慕藍醒過來已經兩個星期了,你去看過他沒有?」

    「沒有,我想他現在比較需要靜養就沒去打擾他,等他傷好了再看也不遲。」蒼穹未眠清亮的眼眸眸底有碎光一閃而過,快得蒼穹空差點以為是錯覺。「而且,明天就是他的繼位大典,也不急著見他嘛,來日方長啊。」她過於美麗的笑容讓蒼穹空微微皺起了眉心。

    這丫頭……

    「丫頭,你對兇手有什麼看法?」壓下心底越來越大的懷疑,蒼穹空笑吟吟地問她。

    「很強大。」這是她的回答,很乾脆,笑容甚至比前一刻更加絢爛,乾淨。

    「……」

    溫潤的少年,敏銳的察覺蒼穹空的不妥,微垂下長長的睫毛,輕啜著清香的琥珀色暖暖液體,「爺爺,慕藍說了什麼嗎?」

    依他的瞭解,慕藍是不可能說什麼的,爺爺這樣試探,就代表……他在懷疑他們。

    「沒有,他什麼也不肯說。」

    蒼穹空掃了這個僅次於蒼穹未眠的受寵的孫子,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墨央這孩子這樣子跳出來護住眠丫頭,就代表……這件事跟眠丫頭絕對有關係!

    「是麼……真可惜,我還在想什麼時候可以把兇手緝拿歸案呢。」蒼穹未眠狀似憂慮地微微側著臉,歎了口氣。

    「……丫頭,你跟慕藍比較交好,不如你去勸他說出來如何?」

    「爺爺,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做這種事情,而且,慕藍不想說的事情我是不會強迫他說出來的。」

    她表情不變,僅是眼神突然詭譎得讓蒼穹空心驚膽跳——這丫頭!

    「好了,爺爺,羽緒也差不多該起來吃藥了,我們爺孫三的閒話家常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說完,她就已懶懶的起身,走開了。眼眸仍是一片黑濃的詭譎莫幻。

    「爺爺,我們走了。」

    蒼穹墨央慢斯裡條地把茶杯中的最後一口清香飲盡,才起身離開。

    「……墨央,凶器是逆十字。」

    蒼穹空低頭放下紫砂茶壺,眼光深沉難懂地盯著面前飄著裊裊白煙的琥珀色茶水,歎氣。這麼說,他們就該明白了吧?

    「是麼。」

    此語一出,已經走到門口的少年的修長背影頓時頓了頓,溫潤的嗓音低低的應了聲,並沒有回頭,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了。

    眠,看來事情稍微麻煩了點呢。

    這是少年心裡面最無奈的歎氣。

    「老狐狸。」先行離開的少女並沒有走遠,而是倚在走廊盡頭的木柱等他,見他來到面前,頭疼地發牢騷。

    「嗯,事情稍微麻煩了一點了。」蒼穹墨央點點頭,修長白皙的手指揉上額角,「爺爺說,凶器是逆十字。」

    「我知道。」她的回答讓他微愕的大了眼睛,不是吧,她知道?

    她見他這副表情,嘴角緩緩的勾起,補充:「慕藍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有一把逆十字不見了,可第二天又回來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蒼穹墨央沉默了一會,臉容再度泛起溫潤如春的漂亮笑容,可是那雙本來溫潤的眸瞳,此時已經蒙上了一層薄冰。

    「……」蒼穹未眠不語,僅是收斂了嘴角的弧度。一雙波光流轉的眸瞳讓人看不出情緒的變化。

    「該反擊了,眠。」

    擁過她單薄的肩膀,他帶著她慢慢的走開。她仍是不語,但多年的默契早已讓墨央瞭解她的心思。她沒有說話就是默許了他。

    「過了明天,虛假的平靜生活又會恢復一段時間吧?」走過長廊轉角的時候,她突然輕笑了起來。

    「大概吧。」蒼穹墨央抬眼看了看夜空中的一彎冷勾月,若有所思的微笑著,「你也是時候該親自教導晴明還有羽緒了。」

    而他,是時候正式開始建立培養他們專屬智囊團了,他倒是發現了幾個不錯的人。

    「……墨央,他會不會恨我?」

    她突然答非所問,說出一句風牛馬不及的古怪的話來。

    可是蒼穹墨央卻輕而易舉瞭解她所說的他是誰,手疼寵的揉了揉她的發頂,「放心吧,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你的苦心的,他是你選的人,相信自己的眼光吧。」

    「是啊,我相信他。」她眼眸暗了暗,重新清澈明亮。

    「眠小姐,墨央少爺。」

    兩人走過庭院的小石橋的時候,一直侯在這裡等待兩人經過的中年奸猾男人,從暗處走出來攔住了兩人。

    「我家主子有給您兩位的信。」男人表面恭敬實則不屑地把手上的一小捲筒白色便箋交給兩人,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兩雙漂亮的眼眸互相看了一會,就著昏暗的路燈展開便箋,那上面只用黑色鋼筆寫了寥寥的一句話,但卻讓看信的人從頭頂冷到了腳底——明日大典,在小鬼的命與當眾羞辱背棄慕藍中選一個。

    「嘶」的一聲,便箋被少年撕得得粉碎,少女低著頭,胸部輕輕起伏著,緊貼大腿兩側的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的刺進手心,殷紅的液體順著發白的指節滴落,讓人窒息的壓抑。

    「眠!」少年迅速注意到她的異樣,驚呼著又憤怒又心疼地阻止她自虐的動作,「你別這樣!」

    「……墨央。」少女抬起頭來,美麗的下唇竟讓貝齒咬出了血。「如果,我選擇羽緒,你是不是會覺得我很任性很自私?」

    少年搖頭,細心查看她流血的纖手,「我瞭解。」失去慕藍他們的計劃的確會損失慘重,但是……選擇了權力的她,也就不是他所要保護輔佐的她了。

    「那,就讓慕藍恨我吧。」

    燈光那麼昏黃,少女絕美的俏臉卻白的驚人,眼眸如一團幽火般充滿冷迷。

    「在那之前,先把那件事搞清楚再說吧。」

    掏出手絹撕成兩條細布,細細地把她流血的手掌包起來後,溫潤少年眼神有詭異的光芒。

    食指一彈,幾道黑色身影快如鬼魅般從暗處閃出,往某個地方湧去。

    「嗯。」少女喉間低低應了聲,與少年的身影一起遁入夜色的保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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