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書房,鳳帝大掌揮掃而下,書桌上的硯台奏折啪啪的全飛散落地,烏黑的墨汁,染上那潔白的長毛毯,雪白的紙張,如大片的雪花翻飛……
「該死的!該死的……」低吼著,怒咒著,他不知自己言中所指是無心,是自己,還是吳妃,更或者,他咒的,只是自己此時極差的心緒……
「**,**……」心緒不平,面色陰霾的鳳帝,讓人不由的想躲避。
「是,陛下。」**彎著腰,半低首上前應言。
面對陛下的怒氣,**也許是最能適應的人,但此時,他仍全身發寒。
「吩咐下去,時限七日,讓那組人馬給本王取回玉忠祥的人頭,過時差事未辦好,提頭來見。」鳳帝口中的那組人,便是他早先派出查詢無心過去的精銳皇家護衛隊。
「是,陛下。」應言,**快速的退下傳報陛下旨意。
他要她的人,他要在最短時間完成與她的約定,他要她心甘情願將自己獻給他。
**退下,侍衛與宮女均被發怒鳳帝趕出的御書房,傳來一陣陣震天巨響。
「啪——」鳳帝以拳捶擊著桌面,那本血漬已乾枯的右拳,再次冒出鮮紅的液體。
他不痛,真的不痛,因此時,他的身體感覺不到痛;那個無心的女人,她也不識痛,她不識的,是心痛——
不對,她只是不會為他心痛,她會為她口中的哥哥心痛,她要為他復仇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御書房內傳出的狂肆笑聲,讓人驚駭,也讓人莫明的揪痛。
數日,鳳帝未去鳳祥宮,他記得,他上次離開時,他與無心鬧得是怎樣的不愉快。
也許,不愉快的只有他一人,他的無心王后,根本就未有一絲放在心上,未放在心,並非指她大度包容他,而是他根本不入她的眼。
他真的差點掐死了她,他清楚的記得,她那張漲得青紫的小臉……
「酒,給本王再上酒……」坐於亭中石桌,鳳帝獨飲著。
桌上精緻的菜餚,已然中空的數個酒壺,證明著鳳帝獨飲時刻已非短。
「是,陛下。」應過聲,這次托盤傳玉酒而上的,是一容顏妖媚的宮女,而這宮女,正是數日前被貶的艷姬。
「你——」接過酒,鳳帝瞇起眼,而同在此時,一抹雪白的身影閃過他的眼眸。
「過來,為本王倒酒。」本要令艷姬退下的話語,在看見那抹雪白身影後轉變。
「是,陛下。」嬌嗲的應著聲,蘭指拈起那盛滿玉酒的杯,送遞到了鳳帝唇邊。
被貶為宮女,她艷姬怎會服,她艷姬怎會甘心,但她不能吵,不能鬧,她是鳳天宮的宮女,她仍可服侍陛下,如此,她就有機會;她相信,她只是一時的惹惱了陛下,雖她仍不知自己錯在哪裡,但陛下留她在身邊了不是嗎?她認為,陛下對她還是有心的……
她要緊抓每一次的機會,她一定要得回她的一切。
玉杯送至唇邊,鳳帝並不飲盡,只是出言:「喂本王——」
他現在心情很好,他,終於又見到她了,僅是幾日,他仿似已千年未曾與她相遇般激動。
「是,陛下。」艷姬笑得更發甜了,所謂的喂,沒人比她更明白其意了。
艷姬飲盡杯中酒,將自己的唇送遞的貼上鳳帝,她那妖嬈的身姿,此時已然貼上眼前的男人,玩皮邪惡的手指,更是直向男人的慾望探去……
鳳帝任由眼前的女人以餵酒之名吻上他,任由她做惡的小手,明目張膽的挑逗他,他似沉醉,卻只有他知,他半瞇起的起,一直注意著那抹不染纖塵的雪白倩影。
「站住——」他惱怒了,該死的,她總可以引起他的怒氣,看見別人女人如此挑逗他,她的反應,竟只是轉身!
鳳帝眼中的雪白倩影,自是指無意出鳳祥宮漫步至此的無心。
無心自問,她可以當沒聽見那聲怒吼嗎?怕是不行,她停步了,只是未轉身,她後悔了,無意識的漫步,怎讓她看到了這不該看的場景呢,而看到也便罷了,只是她好像壞了人家的好事。
因鳳帝吼聲,看見那雪白身影的艷姬,憤恨極了,又是她,陛下為了這個女人,再次的推開了她!
「轉過身,到本王身邊來——」皺眉,鳳帝明顯不滿無心的背身站定動作。
……
無心轉過了身,一步步走向亭台。
看著近身站定的無心,鳳帝的眼眸,直掃向她纖細的頸項,那倆側淡淡的淤青,讓他皺眉,讓他心痛,讓他……半響未出聲息。
他眼裡有著自惱,有著乞盼原諒的深意,而這一切,被他的驕傲隱藏、遮掩。
而鳳帝半響未出聲,無心只好先出言了。
「無心無意打擾,只是正好路過,鳳帝若無事,無心先退下,鳳帝可與艷姬繼續……」她,只稱他鳳帝,他,不是她的陛下。
「你——」他想再次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