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依……唉,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只是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媽咪垂下了眼皮,掩藏起心裡的悲傷,「走吧,我帶你去見他。」
我急忙跟在媽咪身後上了車,去了傲的爹地媽咪住的那棟別墅。
這是我第二次到訪,而原因,已經截然不同了。
曾經,這裡是張燈結綵,為了慶賀傲的媽咪的生日,而如今,一片嚴肅的黑色,沉寂而不張揚,就像是在刻意封鎖這個家裡的悲傷……
「親家公,親家母,對不起,我還是帶喬依來了。」
刑叔叔刑阿姨驚愕地看著我,爹地也轉過頭來,一副好幾天沒睡覺的憔悴樣,看得讓人心碎。
「心妙妹妹,你就別叫我親家母了吧……是我們刑家對不起喬依……」刑阿姨邊說著,卻已泣不成聲了。
我聽到這樣的話,眼淚忍不住湧了出來,「阿姨,求求您不要趕我走……您不是很喜歡喬依嗎?」
「不,阿姨不忍心拖累你一輩子呀……好了,別說了,喬依,你去看看傲吧……」
我跟著刑阿姨來到了靈堂裡,那股淡淡的花香,沒能將我心裡的憂傷減少半分。
「傲,喬依……來看你了……」
當我看到身著白色禮服,閉眼躺在靈柩裡的傲時,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崩潰了,心中的任何希望,都隨著這眼前的畫面一片片剝落。
我顫抖的手指觸碰著他冰冷的臉頰,這個殘忍的溫度告訴我,傲,走了,真的。
手指滑過殘留在傲臉上的舊傷,雖然曾是佈滿污垢的臉已被仔細地清洗乾淨,但那些再也不能癒合的傷口卻是那麼觸目驚心!
我俯在靈柩邊,看著傲永遠閉上眼的樣子,曾經清晨醒來時,也見過他安睡的面容,那時,自己沒有好好珍惜,還差點把他踢下床去。現在,所有的美好都變成一種奢望,世界盡頭還有多遠,似乎我已經能看得見……
我的眼神變得有些麻木,我必須忍住,不能哭,我知道,如果我出了一點聲音,刑阿姨心中的痛苦一定會一湧而出,而刑叔叔的眼睛已經有了充血,那時長期忍住淚水的結果!
「阿姨,傲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四天前,有人打匿名電話來我們家裡,告訴我們傲出事了的。」
匿名電話?一定是修幹的好事!
離開了傲的家,我站在大門口,再次往別墅望了一眼,突然間,覺得相隔彼岸的距離好遠好遠……
「喬依,回家吧,媽咪會好好照顧你的。」
「老媽……」我摟住媽咪的脖子,聲音有些哽咽,「我不想回去,想留在原來的別墅,那裡有我和傲的回憶……」
「喬依,你不能永遠活在回憶裡。」媽咪溫柔地輕撫著我的後背,「傲也不會希望你這樣子的。」
「放心吧,我會自己調整的。」我鬆開了媽咪,用指尖抹掉眼睫毛上的點點潮氣,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有需要時,我再回家吧。謝謝老媽。」
媽咪投來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肯定地點點頭,心卻在瞬間沉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