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筱嫻更疑惑了,他們倆有什麼好談的呢?把腦袋搜刮了一遍,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尚奇軒看著她還不識時務,頓時有點急了:「我愛上你的格子了!」將車子靠著路邊,穩穩地停下。轉過身望著後座上的兩個人,口氣是那麼坦然,讓季筱嫻分毫不懷疑他的真誠。
卻還是不確定地問了句:「真的嗎?奇軒,你不要開這種玩笑。」是她自己太不關心朋友,還是愛情於無形中便如此微妙,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你覺得呢?」尚奇軒反問道,自己如此不能令人相信嗎?
沈格此刻的心跳已在拚命加速,她需要季筱嫻告訴她該怎麼做,可是現在她更緊張的是季筱嫻對這件事的態度。季筱嫻有幾秒愣住了,用了最大的力氣來消化這個消息。然後豁然開朗,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怪不得沈格今天怪怪的,尚奇軒會來學校來接她們,其實也是為了沈格吧。原來事情也並不是很複雜,季筱嫻為自己這麼快就理清了事情的脈絡感到小小的自豪。
然後鄭重其事地看著沈格:「格子,你呢,什麼意見?」
前面的人立馬豎起了耳朵,真的很想知道那個人的想法。
沈格的頭抬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咬著牙說出了心底演練了幾百回的話:「我想我們還是不合適。」
駕駛座上的尚奇軒臉色立馬黯淡了下去,「筱嫻,你先下車好嗎?我要和她談談。」
季筱嫻聽了答案已經有些了然了,沈格並不是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然她以她的個性就會說「一點感覺都沒有」或是直截了當的「我不喜歡。」而不是這麼含糊其辭的「我們不合適。」只是一直以來她心裡都有個結,打不開。連自己都不告訴,或許應該是個很沉重的傷痛。也許這次的心動是那個結的解藥也不一定。
「嗯,那你們好好溝通一下。」季筱嫻推開了車門。
雖然因為這次的大餐泡湯了感覺有點失落,但是以大餐相比,還是格子的幸福比較重要吧?安慰了一下自己,又被自己感動了一把。
「不需要!」沈格看著季筱嫻離去,車裡只剩下淡淡的薄荷味,彷彿要將她吞沒。一種恐懼的情緒又湧上心頭。急急地跨步出去。
但門卻被季筱嫻一把帶上了,「那奇軒我就把我的格子交給你了。」說著,季筱嫻便示意性的朝尚奇軒眨了眨眼,揮了揮手轉身,背影裡張揚著青春的個性,放任中的隨意,理解中的從容,這是季筱嫻的格調。
沈格剛想出去追她,尚奇軒便發動了車繼續向前行駛。但她卻又迷惘了,不知道該如何與車裡的人相處。明明昨夜只是一場夢境,當夢的嫁紗滑落只留下現實的蝶影重生,卻不知道如何面對了。
一路的疾馳,一路的沉默,他,在反光鏡裡看著她;她,在寬闊的背影裡透視他……
彼此都忘了誰是誰,也忘了自己是誰……
落日的霞光延展,夜靜靜的追逐著潮水的步伐。車終於在廣闊的海邊停住。兩個人默契的同時下了車,放眼望去,頓覺得天地都變寬了。沈格朝沙灘走去,尚奇軒相隨陪伴左右。
望著落日在海平面一點點的跳躍而下,像個頑劣的孩童。沈格的心突然間變得開闊了。很多人都喜歡在海邊看日出,今天自己竟能在海邊看日落,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霞光的影子映照在臉上,輕輕柔柔的,像撫摸著孩子的臉,舒服極了。沈格滿意的享受著。尋了一處地,在海邊坐下。
尚奇軒看到沈格如此陶醉於眼前的意境,也覺得很滿足。走到她旁邊的位置,也跟著她坐下,緩緩的開了口:「沈格,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
沈格側過臉,看著他,殘留的光暈使他的一半臉泛著柔和的光,另一半臉則是一片陰影,卻把他的輪廓詮釋的更加無可挑剔,沒有回答他的話,收回自己的視線,望著遠處:「你看,這秋天的落日好美。可是它馬上就要成為過去了。當黑夜來臨,它就無法存在了。」淡淡的笑意裡卻醞釀著淡淡的愁緒。
「愛情不是落日,這樣的比喻是不恰當的。」尚奇軒無法苟同她的話。
沈格抓起一把沙子輕輕的把玩:「有很多事情,明知道是不合適的,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又何必去嘗試呢。我不想因為你讓自己的人生變得複雜,也不想你因為我陷入麻煩。」
尚奇軒不是很明白她的話,但也不想去深究,只是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感到混沌:「你不嘗試怎麼知道不合適,怎麼知道結果不好。」在他的字典裡,只有做不做,沒有會不會。
沈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殘留的細沙,沿著海邊走著,細沙軟軟的,踩著特別舒服,一步留下一個腳印。不遠處有三兩對戀人正相偎相依地感受著夕陽無限好。
尚奇軒在她的後面踩著她的腳印,將她的腳印覆蓋住,留下自己更深的痕跡。看著她停下,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見到了那些甜蜜溫馨的場面,於是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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