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閻王交易
閻王大發雷霆,雙眼射出火來,黑白無常顫慄不已。摸著手中的哭喪棒望著呂殺眾人,進退兩難。牛頭馬面臉色發暗,表情難看異常,夾在小北眾人的隊伍裡,沒有動作。
「怎麼了,莫非你們今日都想造反不成?」閻王的語氣令人寒冷,威嚴的掃視眾人。
「閻君,我想他們應該有話要說。不如聽了之後,再做定奪。」判官望著堂下眾人,他們求情道。
閻王沒有說話,輕微的點點頭。
小北迎上閻王威嚴的目光問道:「月兒在凡間溫柔善良,樂於助人,從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何正值花樣年華卻無故猝死,我想借生死簿一看,到底月兒的陽壽是不是到了盡頭?」
「放肆!你以為你還是我陰間的鬼差總管,生死簿說看就能看?我陰司鬼差向來奉公執法,秉公辦事,千年來從未出現過差錯,豈會勾錯魂!」閻王大聲怒斥,雙眼瞪著小北。後者無語,卻不甘就這樣放棄。
「我說閻王大老爺,我們月兒姐可是一個大好人啊,這麼年紀輕輕的就香消玉殞,實在太可惜了。要不您高抬貴手,再給她添個七八十年的壽命,讓她和小北哥哥幸福到老,再派鬼差勾魂也不遲!」茵茵的模樣楚楚可憐,不怕死的做出頭鳥。敢向閻王要求加壽命的人,千古以來怕是不多。
「好大膽的丫頭片子,人的生命完全由天地輪迴因果報應所定,豈是你說加就加說改就改的?千百年來,英年早逝的人多了,我要是每個都給加上七八十年,那陰司豈不是要亂了套了?你們幾個有老有少,藉著通靈玉鏡的神力來到陰間,混入陰司,擾亂了陰陽秩序,本君可是要治你們擅闖地府之罪的!」閻王雙眼放光,略帶恐嚇的望著茵茵眾人,發現他們全無懼色,自己的威嚴完全起不到什麼作用。不由暗自歎了一口氣:人類的世界已經發展到高度文明了,無神論已經成了初生嬰兒都熟知的東西。對於鬼神之說,已經沒有人相信了。現在的鬼魂來到陰間,看見自己就好像是在看耍猴戲的,哎!人類文明不停的進步,天上與陰間這個次元空間卻還保持千年前的模樣,落後就要挨打,說不定哪天人類就能夠掌握生死,不再需要什麼地府幽冥了。
「我們不在乎你治我們的罪,只希望你放月兒還陽,讓她可以和小北廝守到老。」老爺子向前一步,示弱的求情道,作為小北的長輩,他希望自己的孫子能夠幸福。眾人都向前一步,表示在同一戰線。小北牽著月兒的手,兩人眼角濕潤,心中一陣感動。
閻王和判官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默默的點下頭,表示讚許。口中卻道:「你一個盜墓賊有何顏面替他人求情,你可知你所犯下的罪過死後是要到刀山火海獄受盡折磨的。看看你的祖先吧!」閻王衣袖一揮,一副尖刀林立,火海蔓延的景象浮現在空中。只聽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一個個身穿白衣的鬼魂,模樣狼狽,一會被尖刀刺體,一會被烈火焚身,吳瘋老爺子看清裡面鬼魂的模樣後,不由心中抽搐,那慘叫不絕的正是吳家的列祖列宗,甚至還有吳瘋那英年早逝的父親。
「爹!」吳瘋望著自己的父親飽嘗痛苦,心中氣悶抑鬱難受,對著空中的景象傷心的大喊。
老爺子心裡難受更甚,嘴唇顫抖,搖搖欲墜,茵茵和若水急忙將他扶住。見到吳家的祖先都在地獄裡終日受盡酷刑,自己同樣心如刀割。
閻王收回空中的景象,望著眾人道:「你們擅闖地府的罪,我可以不再追究。回到陽間去吧,忘記這裡的一切,好好過你們的生活。一切公道,一切善惡,本君自會在你們死後明斷。」
對於閻王的法外開恩,眾人不由都保持沉默,在考慮該怎麼辦。主心骨老爺子因為看到剛才吳家先人受刑的景象,身心受了重創,此時神情呆滯,疲憊不堪。周夢蝶同樣臉色難看,知道了盜墓賊死後要入地獄,他的心不由也受了觸動。
「我想問閻君一個問題。」小北早就知道吳家先人的結果,一直沒有跟眾人講過地獄的事,此刻見吳瘋、老爺子、周夢蝶三人的反應,不由跟著心痛。
「問吧。」望著昔日的部下,閻王眼神有異,哎!陰間的名聲不好,自己和那些鬼差即使做多少好事,也會被人家誤認成凶神惡煞。
「我的陽壽還有多少?」
閻王望著發問的小北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你曾經也是我陰司的鬼差總管,知道這個問題屬於天機,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那我要知道自己至少可以活多少年總是可以的吧。」小北鑽了空子,盯著閻王繼續問道。
閻王把頭轉向判官,後者查看了一下生死簿道:「至少五十年,壽終正寢。」
「那好,那我這五十年的壽命分給我的這些親人朋友,我說過要和月兒在一起,無論生死,無論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月兒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這一刻小北讓她感覺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呂殺,你這又是何苦!為了一個「情」字你拋卻的東西已經太多,難道你就不曾後悔!」判官皺眉,怎麼也想不明白,堂堂的鬼差總管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常人可欲而不可得的永生與穿越陰陽的神力。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小北、月兒、牛頭、馬面、茵茵、吳瘋一干人等忽然之間異口同聲的吟誦了這句千古名句,用它來回答判官與閻王心中的疑問。
「本官身為陰司的管理者,雖然要秉公執法,但是也不能不近乎人情,為了響用上天最近改革推出的「仁義」活動,地府特地做了一個「萬象幻境」裡面可以考驗人類的友誼,情感,你們今天所有闖進地府的人都要參加,倘若成功了,月兒不但可以還陽。你們吳家在地獄受刑的所有人可以轉世投胎,免去刀山火海之型。倘若失敗,一切自按法令處理,爾等可有異議?」閻王突然開出的條件讓所有人一驚,怎麼聽起來都是眾人佔了便宜。不知道這個「萬象環境」是不是凶險萬分。小北和月兒轉身望向眾人,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這個好像聽起來是我們在佔便宜啊!」才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閻王會有這麼好心嗎?在凡間可是聽說這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才叔偷偷的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閻君,卻迎上那威嚴的眼神,似乎被他看穿了內心一般,急忙將頭縮回來。
「只要有一絲爭取勝利的機會,我們就不能放棄。」吳瘋從難過中回神,若水緊緊握住他的手,四目相對,彼此堅定。
「我們是一個團隊,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三少吹起額前白色的劉海,酷酷的甩了下長髮,電力四射。他好像總是視死如歸,天生的亡命徒。茵茵投以熱烈的目光,表示對自己心愛男人的支持。三少笑的誇張至極。無論什麼時候,能得到自己最愛的女人支持,那都是男人最開心的事。
老爺子也從悲痛之中醒轉過來,望著信心滿滿的眾人,眼睛明亮起來,只要有希望,就會有勝利。即使得不到勝利,至少也經歷了那輝煌的過程,至少也為了自己的理想奮鬥過。
「閻君,希望你說話算話!」小北目光堅定,拉著月兒的手對閻王道。
「我是陰司的統治者,從不失信與任何人。」閻王一言九鼎,揮手,空中出現一個圓形的光圈,如同山洞大小。「進了萬象幻境,你們將會經歷人生所有最悲慘的事情,裡面的一切將會考驗你們每一個人,如果你們通過了,就會被幻境自己送出來,到時候我將會履行承諾。倘若你們沒有通過,就會變成南柯一夢,重新回到人間。」
「我有一個條件不知道可不可以講。」茵茵眨著大眼睛,懇求的望著閻王,那模樣令人不忍拒絕。閻王沉默了幾秒鐘後點點頭:「倘若我們勝利了,我想在判官的帽子上寫幾個字作紀念不知道可不可以!」茵茵指著一旁的判官,與人無害的甜笑道。
判官吹鬍子瞪眼,只差「哇呀呀」的叫出來,閻王笑道:「好有趣的小丫頭,本王就答應你!」
眾人不由為茵茵捏了把汗,望著那萬象幻境的入口,準備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