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打開
吳瘋的樣子頹廢到極點,他緩緩的走在前面,不知該如何開口。小北看著萎靡不振的吳瘋,心中不解。怎麼瘋子哥看起來,好像丟了魂魄一般。會不會是金鱉的玄冰寒氣太過厲害,令他傷了元氣。
「瘋子哥,你要帶我到哪裡去啊?為了救若水,你現在大傷元氣,需要好好休息。」小北關心道,而他自己也是疲憊不堪。
「哎!」吳瘋歎氣,回頭望著小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瘋子哥,我們是兄弟,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小北看到吳瘋很為難,知道他一定有心事。
「小北,你,你可知道若水喜歡你?」吳瘋表情顯得有些痛苦,心中壓抑。
小北一時愣住,驚訝的語塞。十年前,吳瘋將呂有才、小北、茵茵、若水和小北他娘帶出呂家村,從此以後在吳家別院快樂生活,關係融洽,親如一家人。小北從來都是將茵茵和若水當成自己的親妹妹,對她們只有濃濃的親情,別無他想。因為他的心裡只為一個女人留下了位置,那就是月兒。自己輪迴轉世,甘願墜入凡胎,都只是為與她能夠一世相隨,白頭偕老。
吳瘋見小北不說話,知道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別的女人,是那個月兒。他一隻手搭在小北的肩上,大哥對弟弟般說道:「小北,若水是個好女孩。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她。我用三昧真火救她的時候,沒有做出任何有悖常理的舉動,希望你不要介意。你我都瞭解若水的性格,經歷了此事之後,她一定會性情大變,不再像昔日那樣天真快樂,而只有你接受她,才能化解一切,令她得到真正的幸福與快樂。」吳瘋將心裡藏著的一切講出來,那股令人窒息的壓抑瞬間消失不見,暢快了許多。
小北聽到吳瘋的話,大腦亂成一片,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若水的性格他最瞭解,如果像瘋子哥說的那樣,她一直在喜歡自己,只怕從她看到瘋子哥與她赤裸相擁的那一刻就永遠不會快樂了。可是自己只把她當成妹妹,根本就沒有愛過她,也不能愛她。
「瘋子哥,其實你是在逃避。」小北看著吳瘋,發現他的眼神有些閃躲。又接著道:「你深愛著若水,想讓她得到幸福,所以你要讓我去接受她。可是你不知道:我根本就無法給她想要的幸福。因為我一直當她是我的親妹妹,既然你能救回她的生命,為什麼不能救回她的心,你可以用自己的行動去追求她,讓她的那顆心屬於你。」
「只怕若水的心根本就無法改變。」吳瘋苦笑,無奈的歎氣。
「你還沒有去做,怎麼知道無法改變。你只想默默的為她祝福,甚至暗中為她製造幸福,卻從不光明正大的去向她示愛,怎麼知道她不會喜歡你。愛就要大聲說出來,愛就要去勇敢的表達,愛就要勇敢的去爭取,否則你永遠只會是個失敗者。」小北看著吳瘋,彷彿在教育一個從沒有談過戀愛的學生。
吳瘋沉默,小北的話讓她不知該如何應答。不錯,倘若自己永遠不去表白,不去爭取,只是在心裡默默的喜歡,那愛情的天枰永遠不會向自己傾斜。
「瘋子哥,有件事其實我一直隱瞞了十年沒有說,不過今天我決定告訴你。」小北拉著吳瘋走回去,兩個人都應該好好休息了。吳瘋奇怪的看著小北,發現他怎麼突然間好像比自己還成熟,不知道是什麼事隱瞞了十年。
「天地分陰陽,人鬼殊途。你和我經歷過許多靈異怪事,所以我告訴你我前世是陰司的鬼差總管,你應該不會懷疑什麼吧?」小北為了解開吳瘋的心結,已經決定說出自己前生的事。
雖然做好了心裡準備,可是聽到小北的話他還是多少有點驚訝。不過,畢竟他經歷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也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靜靜的聽小北的下文。
「千年來我穿梭人間,捉遍孤魂野鬼,抓盡魔屍邪魅,見天下萬物命如螻蟻,我以為自己早看透了世間冷暖,沒有什麼可以動搖我穿梭陰陽時的從容。可是當我見到了月兒,見到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見到她那甜美醉人的笑容時,我明白了什麼叫做一見鍾情,明白了什麼叫做一眼萬年,明白了愛情如此美妙。於是我們一人一鬼在天涯海角許下愛的誓言:執子之手,與子執老。滄海桑田,此愛不變!可是當我們沉浸在甜蜜的愛河中時,閻王知道了此事。我們兩人被抓進陰司。月兒被迫輪迴投胎,而我在森羅殿上等候處罰。閻王告訴我,只要我願意放棄這段感情,就可以不必受到懲罰,繼續做我的鬼差總管。但是我沒有答應,而是選擇了放棄永生,嘗盡十八層地獄的刑罰後,投胎做了凡人,只願在人世還能再見到月兒。多虧孟婆在忘情水裡做了些手腳,我才能擁有前世的記憶,擁有一些不尋常的靈力。所以此生此世,我只會愛月兒一個人,無論天崩地裂,無論海枯石爛,此愛不悔!」
小北的話深深觸動了吳瘋,沒想到他的愛情竟然像是一段神話,令人震撼,在靈魂深處久久迴響。愛情的力量真是太偉大了!他沒有懷疑小北的話,因為小北從不撒謊,而且他六歲時,在劉去古墓中初開天眼,神志混亂時,就曾大喊過自己是鬼差總管呂殺。
「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吳瘋說著轉身穿過擁擠的人流,向不遠處的一家花店跑去。
「你去哪裡?」小北大喊。
「我要買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吳瘋頭也不回,舉起左手擺了擺。小北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原來說出心中的秘密,也是件令人開心的事。他不等吳瘋,快步走回家去。
若水躲在被子裡,眼淚不停的湧出來,無聲的哭泣,難以抑制,心痛到極點。儘管她知道吳瘋是個光明磊落的英雄,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要救自己。可是一想起,與他赤裸相對,心中就難受、壓抑。自己以後還有什麼資格去愛小北,雖然現在的時代已經發展到了高度的文明,對於別的女孩來說,那算不了什麼。可是若水的思想還是非常守舊。
「別哭了,我都快被你淹死啦。」稚嫩的聲音突然從被子裡傳來,若水不由一驚,停止抽泣。不解的掀開被子,發現三少的寵物蛇睡在自己旁邊,聲音竟是她發出來的。雖然若水見過殭屍,見過鬼魂,見過妖怪,可是突然見到一條會說話的蛇,心中還不免有些驚訝。
「你竟然,竟然會說話?」若水望著白蛇問道。
「是啊,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那黑蜘蛛,紅狐狸還有水中蓮花都能變成人形,我會說話又算的了什麼?」白蛇嘴巴翕動,突然間週身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竟化成一個,身著霓裳羽衣的古代美女。只見她長髮柔順,臉色紅潤,睫毛卷卷,眼如明星,亮如秋水,唇如凝脂,最特別的是她的下巴,尖尖的,為那張迷人的臉龐更增添了幾分神韻。
看到她變成人樣,若水更加驚訝了,沒想到這白蛇化成人形,竟然這麼美麗迷人。
「雖然說女人是水做的,你也不應該這樣哭個沒完沒了啊,更何況那個吳瘋是個正人君子,是個大英雄,他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反而是為了救我們,自己元氣大傷。」白蛇化作的女子聲音空靈,彷彿是來自天界的仙女一般。
若水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白蛇說的不錯,自己真是太那個了。
「你是不是喜歡小北啊?」白蛇眼睛閃光,臉上的表情十分調皮的望著若水。
「你怎麼知道?」若水望著白蛇,發現她總是能讓自己驚訝。
「那次在你們學校的樓梯旁,我看到你的眼神就知道了。可惜小北喜歡月兒老師,而且我可以感覺出,她們之間的感情非比尋常」白蛇坐到若水身旁,兩個人像是好姐妹一般。
若水再次沉默。胸口微微作痛。白蛇望著她,歎氣道:「其實愛一個人,並不是要和他在一起。而是自己能夠在一旁看著他幸福,默默的為他祝福,甚至默默的為他的幸福做出努力,那也是一種快樂。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喜歡三少。可是我知道他喜歡茵茵,所以我甘願做他手腕上的一條寵物蛇,能夠看著他快樂幸福,看著他和茵茵白頭偕老,就是我最大的幸福。」白蛇一臉的甜蜜笑容,彷彿是那融化冬雪的春風。
若水心中間豁然開朗,也許自己太固執了。
「真是謝謝你,我想明白了!」若水擦乾眼角的淚水,感覺舒暢多了。送給白蛇一個大大的擁抱。
「呵呵,以後我們是好姐妹,一起為自己心愛的人祝福,同時為自己找到一個真正的白馬王子!」白蛇笑著伸出小指,若水同樣微笑,兩人拉鉤。
大廳裡眾人因為疲憊都睡在了沙發上,吳瘋懷裡抱著一大束玫瑰花走進來,愛要大聲說出來,愛要勇敢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