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爹爹毫不留情地讓她在院子裡跪了一個晚上,她清楚記得那時只有五歲。後來的日子,母女倆的日子過得不如一個下人,她也就習慣了被大娘打罵被姐姐欺負的日子。
忍!
這個字一直重重地壓在她小小的心口上,她告訴自己,不管誰對她不好都要忍!只有這樣,娘親的日子才能好過些。可如今,那狠心的爹居然在這個時候將逐她出家門。
走了也罷!算是一種解脫。
可是,她若真的被這樣趕出去,娘親該怎麼辦?這個出嫁從夫的女子,以後悲慘的日子要如何熬下去?看著楚楚可憐的娘親,她心糾結著痛。
「都是娘親沒用,才會讓笑笑過得如此狼狽。」何如歡的自責從未停息,她知道女兒一直恨,憤怒的恨!但那麼多年為了她,笑笑一直都忍著。越是如此,她的心就越痛,鑽心的痛。
蒙笑笑微笑著,努力不讓壓抑的淚水流出來,輕輕地將娘親的手貼在臉上,乖乖地搖了搖頭假裝不懈地說道:「娘親別難過,不就是掃地出門,或許去江湖上闖闖還能夠出人頭地,總比在這鳥地方憋死好!」
嘴上這麼說的,蒙笑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所謂置之此地而後生,她可不甘心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這麼被憋死。
聽著蒙笑笑天真的話,何如歡一下愣住了:「孩子,江湖人心險惡,豈是如此容易闖的?」
「娘親,笑笑已經長大了,不必娘親操心。笑笑只是擔心走了之後,娘親沒人照顧。」
笑笑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膛,活像男兒般。何如歡看在眼裡,一把把笑笑摟在懷裡。她想著如果笑笑是個兒子,或許現在的日子會好過許多。可惜,這丫頭生下來以後就一直飽受折騰,似乎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此時,門被忽然撞開了。
滿屋子的脂粉味撲鼻而來,龍芊兒扭動著水桶腰,手裡抱著一套新娘服笑咧咧地衝了進來。
隨即,刺耳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喲……娘倆都在最好了。我說笑笑,你可真是命好,如此醜事都出了門,居然還有人敢上門提親。」
「提親?」母女異口同聲地瞪大了雙眼,看著花枝招展的龍芊兒難以置信地合不上嘴。
「這不,城西口的宋員外為了給兒子沖喜,不嫌棄你的不潔之身,已經重金下聘,大娘和你爹可都想著你以後的日子好過些,立馬答應下來了,準備一下明晚就來迎娶。」說話間,龍芊兒已經將大紅喜袍攤開在床。這可是她為女兒蒙悠悠準備的,要不是看那白花花的銀子,她才不會如此浪費。拍打著喜袍,她還不忘偷偷橫了母女一眼。
這一眼可沒逃過笑笑的法眼,表面給了大娘一個招牌式的微笑,心裡不覺開了罵:「等姑奶奶飛黃騰達的那天,一定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跪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