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抱住雪娘哭的死去活來的,她認為是她的錯,是她不夠謹慎,才使女兒遭受這樣的苦難。看母親這樣痛苦,雪娘更是羞愧不堪,人生不能重新來過,她已無力扭轉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雲泰逸扶起妻子和女兒,安慰道,「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要難過了,芸兒,扶小姐回去休息吧。」
雪娘走後,雲泰逸把天貴叫進書房,他知道該告訴天貴了。
天貴進來後,見雲泰逸臉色凝重,比之前貨棧發生危機時候還要難看,就知道一定發生了嚴重的事情了。
「爹,叫孩兒進來是不是有事情要說?」
雲泰逸長歎一聲,然後說,「貴兒,本應該早早告訴你的,只是為父拿不準該不該說,才拖至今日。可是今天必須要說了。」
天貴說,「是和天賜有關嗎?」
「是和天賜有關,可是說他的事情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先說才能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
天貴的心咯登了下。
雲泰逸就把當年芙蓉假懷孕,他和天賜調換身份的事情說了出來,「如果當初按照預定的方式走,你是雲家的親生子,天賜是養子的身份,想必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貴兒,你會恨爹嗎?」
天貴呆愣著,此時他才確定人的命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你沒有當主子的命,即使有機會也會溜走的,天賜是主子的命,就是被拋棄仍舊還是主子的命。天貴好想放聲大哭一場,可是,他知道不能。
「爹,您把孩兒養這麼大,給了孩兒這麼好的生活,孩兒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恨呢。」
雲泰逸握住天貴的肩頭,眼眸裡含著淚水,感激地說,「貴兒,謝謝你能理解爹爹的苦楚。」
「只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孩兒見爹的臉色不好。」
雲泰逸就把天賜和雪娘婚配的事情說了出來。
「是妹妹不願意嗎?」
雲泰逸痛苦地說,「不是不願意,而是已經不能願意了。」
「爹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雲泰逸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雪娘懷了固先生的孩子。」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砸在天貴頭上,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他的頭一下子痛起來,胸口似乎有一股東西要往外噴湧,他使勁地努力地控制著自己,才不至於讓自己癱軟下來。
「貴兒,你怎麼了?」雲泰逸看出了天貴的變異急忙問。
天貴緊緊地壓抑著自己,臉上露出強裝的微笑,「爹,沒什麼,我在為妹妹著急,該怎麼辦呢?既然妹妹喜歡固先生,那就趕快給固先生去信,讓他趕快來和妹妹完婚,要不然再過些日子,妹妹的身子可就藏不住了。」
雲泰逸哀歎了聲,「可雪兒並不願意嫁給固先生,她之所以出了這樣的事情是因為那天喝酒所致,她錯把固先生當作是天賜了,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雪娘心裡一直喜歡著天賜,只是因為天賜是親哥哥而不能,這才在固先生身上出了差池。」
李貴想了一下,又說,「那天賜知道嗎?」
「如果不是天賜的日夜守護,雪娘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那就是說天賜不會在意妹妹的這件事情,他會和妹妹結婚的,只要說服妹妹就行了,怎麼說孩子也是妹妹的骨肉,應該讓他平安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可雪兒也不願意和天賜完婚,她說她已經不配天賜了。等孩子出生後就給固先生帶走。至於她自己以後的路,我不敢想,天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不管怎樣,先讓固先生來家裡,也許見了面以後會有變化也說不定呢。爹,不要寫信了,我這就去準備,我要親自去把固先生找回來。」
「還是先等一等,等我問過他在哪裡後你再去找他。你現在先去看看天賜在做什麼呢,把他叫過來,這一下午都沒有見到他人。」
「孩兒這就去。」天貴說著離開了書房。
天貴一路急走來到天賜房間,房間裡不見人,正要走時看見了書桌上有一封信,他拿起來看,信封上寫著父親母親大人啟,天貴一下子著急起來,他拿著信跑著來到書房裡,氣喘吁吁地站在雲泰逸面前。
「怎麼了,貴兒?」
天貴把手中的信遞給了雲泰逸。
雲泰逸看出是天賜的筆體,疑惑地看了天貴一眼,取出裡面的信:
父親,母親,請原諒天賜,天賜不孝了。既然妹妹不願意嫁給孩兒,那孩兒就再也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這裡了,但孩兒不會忘記二老的養育之恩的。先不要告訴妹妹孩兒已經離開的事情,就說孩兒出去辦事了,等她和固先生完婚的時候就會回來的。這樣,妹妹的心裡就不會不安了。有了固先生陪著妹妹,再有了孩子,妹妹就會慢慢習慣了孩兒不在身邊的日子了。至於孩兒,父親和母親不要擔憂,等孩兒安頓好了以後就會給你們二老消息的,有了出息就會回來看望你們的。望父親母親保重身體。
代問貴哥哥好。
天賜留筆。
天賜聽見了雪娘的那一聲「不「,他以為是雪娘不願意嫁給他而說的不,所以回到房間後哭了一會兒簡單地收拾了一點東西就悄悄地離開了家。而天賜卻不知道雪娘的那聲不不是不願意嫁給他,而是覺得自己不配他。
如果天賜知道雪娘的「不」是這個意思的話,他是不會走的。
他曾經說過,無論雪娘做錯什麼事情他都會原諒她,永遠不會計較她,永遠都會對她好的。
即使是自己看見了那一幕,只要是雪娘是愛他的願意和他在一起,自己仍然會和以前一樣去愛她,呵護她,給她永遠的快樂和幸福。
但他聽見了雪娘說不。他以為那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