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請負責 真相端出 震驚癡情人 【071】依月廳固默言示愛
    戲台在拜月廳暖閣,芙蓉她們過來後,戲班班主把準備好的戲單遞給東富,讓他找芙蓉點戲。東富拿著戲單到了芙蓉跟前,芙蓉卻讓固默言點,固默言趕緊推脫著。芙蓉就說過年是喜慶的日子,你們就唱些高興的就行。班主就說先唱兩出《龍鳳呈祥》和《出將入相》吧。

    第一次在家裡聽戲,雪娘很興奮,眼睛不停地東瞅瞅,西瞧瞧的,高興地不得了。芙蓉也很高興,所以都不說話,就只顧著聽戲了。唱過這兩出後,芙蓉明顯地累了。

    固默言說,「夫人看您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客人來,您還得照應呢。就聽到這兒吧。」

    芙蓉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先生,實在是對不住了,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了。那我回去歇著了,讓孩子們陪你慢慢聽吧。」

    固默言趕緊稱謝著。

    走時又安頓著天賜,「天兒,照顧好先生。」

    天賜說,「娘,我知道。」

    芙蓉溺愛地摸了摸雪娘的手,又說,「好女兒,但也不要太晚了,明天還要接外眷的拜帖呢,不能太累著哥哥了。」

    「我知道的娘。」

    芙蓉走了後,雪娘高興地說,「哥哥,我們多聽幾出好不好?」

    天賜說,「只要妹妹高興,想聽幾出就聽幾出。」

    雪娘幸福地說,「真是好哥哥。」

    儘管是這樣想,可終究扛不住累,雪娘的眼眸開始打架了。

    天賜就說,「妹妹,回去了。」

    雪娘不捨地說,「好吧。」

    等戲班收拾好之後,雪娘又給了一些賞錢,固默言也給了一些。戲班裡的人都高興地說不出話來了,他們從來沒遇見過這麼好的事情,唱了這半夜的戲掙的錢頂他們唱半年的戲,接過錢都跪下來磕頭。雪娘和固默言趕緊扶他們起來,固默言說,「你們把和家人團聚的時間用來給我們唱戲,給多少錢都不算多,謝謝你們了。趕快回家吧,家裡人都等急了。」戲班人千恩萬謝地走了。

    天賜說,「叔叔,明天是初一,吃過早飯後街上就開始熱鬧了,小侄這幾天恐怕是沒時間陪您上街,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就讓東富陪您去,您看行嗎?」

    「我怎麼會介意呢,只是,這大初一,東富也要會客,就不要麻煩他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雪娘說,「我來陪先生上街,我反正沒事的。先生,可以嗎?」

    固默言趕緊說,「那你先要問過你母親,她同意了才可以。這裡的風俗,一些忌諱,我都不知道,所以,一定問清楚你母親,知道嗎?」

    雪娘淺淺一笑,「雪娘知道的。」

    天賜笑了,「那好,叔叔,就讓妹妹陪您去吧,妹妹平常也很少上街的,初一人多,拜託叔叔照顧好妹妹。」

    固默言說,「好,叔叔定會照顧好雪娘的。」

    天賜送雪娘回後花廳去了。

    望著雪娘離去,固默言一直看著,直到看不見。他心中說不出有多麼的苦澀,這是可望可想卻永遠不可及的,他先前的那念頭簡直是妄想,以至於是荒唐。他有資格說愛情嗎?現在就是想想也是褻瀆——他怎麼可能還想要得到愛情,得到這個天地間最清純,最美麗的女子的愛情呢?

    初一早晨,固默言早早來到飯廳,吃過早飯,固默言等候在大門口,不一會兒,東富過來說,雪娘不能來了,因為雪娘表妹來了。固默言一聽有些失落。固默言頓了頓,讓東富做事情,自己一個人上街。可東富說,夫人說,一定要讓他陪著。固默言只好答應了。

    雪娘身體在陪著客人,可心裡卻在想著固先生這兒,說好自己去陪先生看街景的,這會子卻坐在這裡,真是覺得對不住先生,想著這些事情,神情上就走了樣,被母親看了出來。客人也覺得雪娘心不在焉的,就問到,「小侄女是不是不舒服?」

    雪娘就趕緊地說,「姨媽,對不起,昨晚上看戲看到很晚,有些睏倦,所以……」

    被稱做姨媽的是天津姑奶奶的兒媳婦的妹妹,也就是雲泰逸表嫂的妹妹,他們住在不遠的象山鎮。平時也沒有在大年初一造訪過,突然此時候來,讓芙蓉心裡不安。

    姨媽笑著說,「嫂嫂,對不起,你看這大年初一上門來打擾。」

    芙蓉也笑著說,「看妹妹說哪裡話,妹妹能來,嫂嫂高興,你哥哥又不在,家裡也空乏的很,你能來,還熱鬧些。」

    姨媽看看雪娘,然後又說,「雪兒,帶妹妹到你房裡去吧,我和你娘說點事情。」

    雪娘早就想離開了,一聽這話就馬上帶著表妹出了母親的房間,來到院子裡,對表妹說,「我們上街去看熱鬧好不好。」表妹立即贊同,倆人拉著手溜出了大門,姐妹倆人在街上轉著,人多,又擠,有好幾次就差點擠散了。這時候看見了固默言和東富。固默言本來是想回去了,雪娘一來心裡高興,興趣又來了,於是又開始開始轉悠了,人多,擠,擠來擠去的,也是有好幾次就要擠散了,固默言不時地抓住雪娘的手,把雪娘拉在自己胸前,才不至於走散開。

    姨媽和表妹沒有吃晚飯就走了。

    雪娘問道,「娘,姨媽有什麼事情要在這個時候來呢?」

    「是為了你表哥的事情。」

    「表哥的事?表哥出了什麼事了嗎?」

    「沒有出事,姨媽說,你表哥該娶親了。」

    「表哥娶親幹嘛要來我們家?難道想讓娘給說親嗎?」

    芙蓉看看雪娘,「你姨媽是想娶你做兒媳婦。」

    「我?」雪娘一聽呆住了,不一會兒眼淚流了下來。芙蓉見雪娘這樣著急了,就趕緊說,「雪兒,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呢?」

    正好天賜過來了,母親的話他也聽見了,他緊著上前握住雪娘的手,說,「妹妹,爹爹給你說的人家不是表哥,不是,真的不是。」

    雪娘的眼睛依然癡癡呆呆地流著眼淚。

    雪娘的樣子讓芙蓉突然間明白了,是不是雪娘心裡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於是就說,「雪兒,你是不是,心裡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芙蓉的話讓雪娘惶惑,難道自己的言行舉止暴露了自己的內心世界?難道爹娘已經知道,自己喜歡上了親哥哥天賜?

    見雪娘癡怔不說話,天賜的心刷地一下痛裂了,原來妹妹心裡已經有人了,那個人不是自己,是啊,自己一直是親哥哥的角色,妹妹怎麼會愛上她的親哥哥呢?即使愛也是兄妹之間的愛,又怎麼可能成為男女之間的愛情呢?天賜看著雪娘這個樣子,心裡在滴血,妹妹一定是愛上了一個不能說出來的人才會這麼的難過和痛苦的。天賜離開了母親的房間,站在院子裡,抬起頭,望天,如果妹妹心裡真的有了別人,那自己還能夠呆在這個家裡嗎?

    「天賜,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出神。」是固默言。

    天賜看見了固默言正微笑著看著他,趕緊地說,「是固叔叔,我……」

    固默言說,「剛才碰到林先生了,他說要過來請夫人吃飯,我就說我來請吧。」

    天賜就說,「那我們進去叫娘和妹妹吧。」

    「雪娘也在嗎?」

    天賜說,「在和娘說話。」

    屋裡,雪娘安安靜靜地坐著,芙蓉拉著雪娘的手,也靜靜的。看見他們倆人進來,芙蓉就站起來,微笑著。固默言往跟前走了走,也微笑著說,「夫人,該用飯了。」

    芙蓉笑笑的說,「怎麼敢勞動先生來說。」

    「沒關係的。」

    初一的晚飯吃地十分的安靜,芙蓉不說話,天賜也不說話,雪娘更是沒有話。看著這樣,固默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也就沒說話。晚飯過後,雪娘跟大家說了一聲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間,芙蓉和天賜陪著固默言說著話,但是分明心不在焉。固默言就也說要回屋休息了,大家就散了。

    雪娘回房間後,芸兒給她鋪被褥,雪娘說,「不睡覺,要到外面走走。」芸兒要跟著,雪娘說要自己一個人。出了屋,雪娘漫無目的,腳下惶惑著每一處,最後停留在依月廳,看著那十八對老虎和兔子,眼淚再一次溢出眼眶,娘的話響在耳邊:「雪兒,你心裡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

    固默言來到依月廳,看見了雪娘,見她那麼神思恍惚的,不由地有一份心疼,愛憐地問道, 「雪娘,出什麼事了嗎?」

    聽見話聲,雪娘低下頭,摸去眼淚,轉過身來,眼瞼上露出一抹輕輕的笑, 「先生,您怎麼也來這兒呢?」

    「哦,我也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先生,從天津往這裡發電報要幾天?」

    「過年了要慢一些,不過,初五應該到了。你在擔心你的父親嗎?」

    雪娘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下頭就又轉身望著眼前的梅花,伸出手來輕輕地拈著花瓣,輕輕一動,花瓣上面的雪花嘩啦啦地落了她一身,所有的樹枝也都顫顫微微地抖動了抖動,雪花接著又落在了雪娘身上。雪娘輕聲地喃喃私語著,「雪娘是從天上來的梅花仙子呢,你們看這些梅花開的有多艷麗,這紅紅的花瓣裡是因為有著雪娘的血才會這麼的鮮紅的。可是,要把它交給誰呢?誰會來疼愛它?沒有人來疼愛它就會慢慢枯萎地死去的。」

    固默言走到雪娘身邊,輕輕彈落掉雪娘身上的雪花,雙手輕輕握住雪娘的肩頭,凝視著雪娘,深情柔柔地說,「我來疼愛它,我來照顧它,我會讓她永遠地艷麗著。」

    雪娘抬起頭來,望著固默言。

    「你願意交給我來疼愛它嗎?我會用我的生命來愛它,你願意嗎?」固默言說。

    雪娘看著固默言。

    固默言已然進入激動不能自以的情緒裡,他忘記了這是在歐陽家的宅院裡,忘記了先前想過的,看著眼前的雪娘他已經無法自控,一切不能有不該有的情感與愛意此時都迸發出來了。他也如雪娘一般拈住花瓣,一動,雪花就紛紛灑落在他的身上,又一動,又是嘩嘩一片飄落在他的身上;他看著雪娘,依舊是神情柔柔般地話語響在耳邊,「我的心已經停留在這裡了,已經守在了這艷麗的梅花身邊了,這花裡有你的血澆灌,有我的心纏繞,就不會枯萎更不會死去,你說是不是?」

    雪娘定定地凝視仰望著固默言,她沒有聽明白他所說的話,但她覺得那些話那麼的好聽,就像哥哥一樣,她覺得是哥哥在心疼她,在憐愛她,雪娘不由地地依偎在他胸前,流著眼淚,她感受著哥哥寬大的胸懷給她的溫暖,雪娘覺得是那麼的安靜與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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