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請負責 姻緣初定 惹來家族禍 【046】逛園子雪娘猶自歎
    雲泰逸是在進門的時候,碰上靜修派來的送信人,他有點忐忑不安,不知道靜修會不會答應這門親事。若是不答應,以後還真就不好意思見面了。現在多少有點後悔,不如直接和仲輝說了,這樣,即使靜修有點不答應,因為仲輝喜歡她也就不好反對了。他拿著信,緊走著,回到心月廳,跟芙蓉一起看信。

    信紙上寥寥數語:泰逸兄,對不起,靜修替靖韜兄推辭親事。見諒。

    雲泰逸哀歎了一聲,芙蓉卻呆若木雞。

    「怎麼會呢?難道我們的雪兒不夠好?不夠匹配仲輝嗎?芙蓉,你說,你說這是為什麼?是不是靜修覺得我們雪兒身體不好,才不答應的。」

    芙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笑了一笑,「泰逸,其實,其實我也有點不同意。」

    雲泰逸看著芙蓉,有點迷糊,「為什麼?仲輝不好嗎?」

    「不是他不夠好,是我覺得,仲輝的年齡大了點兒,我們的雪兒才十六歲,仲輝已經二十七歲了。」

    雲泰逸笑了,「這無妨,年齡大了,知道心疼人。」說完,就又哀歎了一聲,「現在說什麼都無意義了。靜修不同意,我們也不能強求,錯過了仲輝,我們到哪裡去找合適的人呢?原以為會很快就能給雪兒完婚了,可現在……」

    芙蓉安慰著,「別著急,會有的。」

    「老爺,夫人,宛公子來了。」蘭荷門外說。

    「趕緊請進來。」

    宛仲輝進來行禮後,坐了下來。雲泰逸看著宛仲輝,不由地又傷感了,這麼好的孩子成不了自己的女婿,真是遺憾。

    宛仲輝看出了雲泰逸的神情,問道,「伯父,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告訴仲輝,如果仲輝能辦的,一定會給伯父辦妥的。」

    雲泰逸一聽,正要張口,芙蓉笑著說,「你伯父呀,心裡正想著怎麼給貴兒辦婚事呢?」

    宛仲輝也笑了,「那定在哪一天了?」

    芙蓉說,「原來是想定在中秋節那天的,可挨著節日,太忙亂了,所以定在中秋節前,八月初六了。這樣一定,眼看著就要到了,所以,你伯父他有點犯愁,怕日子太緊,忙不過來,出什麼紕漏,會讓人笑話雲家。」

    宛仲輝說,「不會的,伯父,一切都會順利的。」

    芙蓉也就說,「是啊,我也在勸慰他別擔心。」

    宛仲輝笑了笑,又說,「伯父,您找仲輝來有什麼事嗎?」

    雲泰逸見芙蓉剛才攔住了他,他就知道不能再提了,只好說,「想著明天讓你跟我到鋪面上走走,提前熟悉一下,你覺得呢?」

    宛仲輝站起來,跪下來。這一跪,雲泰逸和芙蓉嚇壞了,倆人對看一眼,趕緊上前扶起宛仲輝,「仲輝,你這是幹什麼?」

    宛仲輝說,「多謝伯父伯母對仲輝的厚愛,可仲輝卻要辜負了。因為仲輝要離開這裡,去南方了。」

    「南方?」

    宛仲輝說,「對,南方,那裡才是仲輝該去的地方。」

    雲泰逸明白了,「你是……」

    宛仲輝點點頭。

    芙蓉緊張起來,「侄兒,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上事情,這很危險,你不知道嗎?難道靖韜兄就這樣答應你?」

    宛仲輝說,「父親不同意我做,他是在臨終前才知道的。可是他自己卻一直在做。」

    雲泰逸趕緊問道,「那靖韜兄是不是……」

    宛仲輝沉默了一下,說,「其實,父親是被暗殺的,他們刺殺孫先生,是父親擋了。」

    芙蓉聽了更著急了,緊緊拉住宛仲輝,央求著,「仲輝呀,聽伯母的話,別去了,留在家裡好不好?」

    宛仲輝心熱著,眼眸裡流出了淚水,他激動著,就把芙蓉擁抱住了,喃喃耳語著,「伯母,可否讓仲輝叫一聲娘,仲輝長這麼大,從來沒叫過娘,可仲輝日日夜夜的,好想有個娘,好想叫一聲娘。」

    芙蓉抑制不住地哭了,雙手緊緊摟住宛仲輝,「孩子,我就是你的娘。」

    「娘。娘。娘。」宛仲輝一連叫了三聲。

    雲泰逸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站在門口的雪娘和天賜也是淚水漣漣的。

    一家人站在大門口相送宛仲輝,當他騎上那匹雪白色的高頭大馬絕塵而去後,芙蓉看見了雪娘的離神,她搖晃著雪娘,有些著急地叫喊道,「雪兒,你怎麼了?」

    雪娘醒過神來,對芙蓉淺淺一笑,輕聲說,「娘,仲輝哥哥還會來嗎?」

    雪娘的話語與神情驚怔著芙蓉,難道女兒喜歡上了宛仲輝?她迅速地看了雲泰逸一眼,拉著雪娘的手急急地進了門,回到她的房裡。

    雪娘見母親如此這般,心裡也有些明白了,她挽住母親的胳膊,親呢著說,「娘,不是你擔心的那樣,在水月庵第一次見到他,女兒就感覺他好像是我的一個大哥哥,失散了好多年,今天找到了而已。娘,您沒有這樣的感覺嗎?」

    雪娘這樣一說,芙蓉的心落進了肚裡,長長舒了一口氣,她輕輕拍打著雪娘,語言輕柔地回應著,「好女兒,娘也有著這樣的感覺,所以才想著把他留下來。可仲輝他非要離開,娘也沒辦法。」

    雪娘慢慢抬起身子,仰起頭,看著芙蓉,眼睛裡有著幸福,「娘,看到仲輝哥哥那樣,女兒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芙蓉笑了,笑的很甜蜜,女兒這樣說做娘的怎麼能不高興,她再次把雪娘攬進懷裡,「女兒幸福了,娘就幸福。」

    天賜跑了進來,喊叫著,「娘,您和妹妹怎麼一聲不吭地就回來了。」

    芙蓉笑著說,「你妹妹說累了,娘就帶著她先回來了。你爹呢?」

    「爹去賬房了,祥爺爺找他。」天賜一邊說一邊坐在雪娘身邊,看著雪娘又說,「妹妹,你沒覺得仲輝哥哥多看了你幾眼嗎?」

    雪娘又有些幽幽了,她也看見了宛仲輝多注視了她一會兒,她明白是為什麼,寶琴是他此生的牽掛了,這幾眼大概是囑托吧。可自己又能為他做什麼?寶琴已經遠嫁都城,回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這一生怕是見不到她,即使見到她,又能如何?雪娘不由地在內心悲涼了一聲。

    見天賜還看著她,眼眸裡似乎有點嫉妒的味道,雪娘輕輕笑了,「哥哥怎麼啦?」

    天賜嘟囔著,「仲輝哥哥剛走,你就這樣想他了?」

    雪娘就說,「是啊,仲輝哥哥那麼好,妹妹想想他也應該呀。」

    天賜站起來,生氣地說,「那好,那以後你就想仲輝哥哥吧,別理我了。」說完蹬蹬蹬就出去了。

    芙蓉莫名其妙地問道,「天兒這是怎麼了?」

    雪娘笑著,「不知道。」

    芙蓉搖搖頭,然後就又去整理她的東西去了。芙蓉這幾天一直在給天貴繡枕頭。她想親手給天貴做些事情。見母親在忙,雪娘站起來出了母親的房間。園子裡慢悠悠地閒逛著。芸兒那丫頭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像是有什麼事情,待會兒要好好問問她。

    轉悠著,亭台水榭、假山花草、遊廊環繞、小橋通幽,不覺得彎繞到了廚房下院。看著此處,雪娘內心感觸了,已經好久不曾踏進這裡了。記得那還是小時候,一次半上午,她和貴哥哥天哥哥三個人跑到這裡來,才知道每天吃的飯菜是從這裡做好拿出去的,那時間,正好後廚房裡還沒有人,三個人開心地給惑亂了一番,跑了。後來被管家祥爺爺知道了,通通訓誡了一頓。再也沒去過,原以為是怕她們再去搗亂,後來才知道原因不是如此。

    王媽見是雪娘,趕緊作揖行了一禮,而後笑瞇瞇地說,「小姐,今個兒怎麼來這裡逛了?累了吧,老奴給您倒茶去。」

    這裡的月庭僕婦很少能夠見到雪娘,見王媽這樣恭敬著,雪娘心裡有點不自在,「王媽媽,您去忙您的,別在意我,我也就是閒逛逛。」

    王媽趕緊說,「好好好,那小姐自己個兒逛著,若是累了,喊老奴一聲。」

    從未離開過下房的丫頭僕婦們聽說雪娘過來了,趕緊跑出房,遠遠站在那裡看著,都說府裡的小姐天仙似的,今個兒一見果然是,只見雪娘穿著湖水綠的一條褲子,褲邊滾繡著白色的花紋,淺綠色的背心裌襖卻又是鵝黃色的滾邊,純白色的內衣長長的袖攏滾著湖水綠的邊紋,把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兒襯托的越發地高貴雅靜、不似凡間女娃,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髮絲冠在頭頂上,一隻銀白色的簪子斜插在頂,吊珠兒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只把那些丫頭僕婦們們看呆了眼兒。

    王媽喊了,「快去幹活吧,一會兒要開飯了。」

    丫頭僕婦們這才散開,一邊走一邊還不忘扭轉頭看一眼。

    芸兒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小,小姐,你,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把氣喘勻了再說。」

    芸兒摀住胸口緩了緩了,又說,「小姐,這裡可不是你來的地方,我們回去吧。」

    雪娘看了芸兒一眼,「這裡也是我的家,怎麼不能來?」

    芸兒頓了頓,笑了,「也是,這裡是小姐的家,小姐能來。只是,這裡是做活的地方,有點亂,怕擾了小姐。」

    雪娘在想,女人的美麗到底是幸福還是災禍?從小就怕多的人知道她的樣子,很少讓她見到經常出府的下人們,怕出去亂說。現如今是民國了,大清朝已經不存在了,她才能偶爾地出去一下,果然,那些人一見她,如同見了鬼一般,張大嘴,呆怔著,煩得她自己也不想出去了。難得去一次學校,見哥哥身邊圍繞著那些女孩兒,她沒來由地就生氣,幾個時辰不理他,因著這,也就越發地不想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好妹妹,你在這兒呢?」天賜滿臉嬉笑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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