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玲給天賜講解了有關地榆所有的知識後,天賜一邊喊著妹妹一邊轉身,卻空無一人,雪娘不見了。頓時,四個人陷入了驚慌之中,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響在山間,當他們找遍了能夠找到的地方一無所獲回到山腳下時,雪娘已經等候在那裡。天賜幾步奔過去,將雪娘一下子攬在懷裡,著急般心痛的話語衝口而出,「雪兒,嚇死哥哥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妹妹了。」
雪娘驚喜、卻又惶惑,還有著絲絲羞澀湧動著,洞穴裡的那些死後明瞭的情緒,此時悄悄環繞著、驅使著。
「雪兒,答應哥哥,別再離開哥哥的身邊,別再遠離哥哥的視線,否則,哥哥會心焦而死。」
雪娘呢喃著,「雪兒答應你,再也不離開哥哥的身邊了。」
天貴抑制住內心的痛,淺露著絲絲微笑,上前,抹去雪娘臉上的淚珠兒,柔聲而又關切地說,「妹妹,有沒有受傷?」
「對不起,貴哥哥,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的。」
天賜前後左右檢查了一遍,注視著雪娘、此時,眼窩裡有了埋怨、責怪、擔憂、心疼,雙手又抓住雪娘的雙臂,使勁地晃動了一下,然後認真嚴肅地說,「要是再亂跑,看哥哥不打你。」
雪娘趕緊低下頭去,一副做錯事的摸樣。
「班玲,我們回去吧。」天貴說。
班玲一直注視著雪娘,她總覺得是哪裡不對勁,卻又一時說不清楚。
見班玲注視著自己,眼睛滿是疑惑,雪娘不竟有點驚慌,若是被她洞悉了心境,豈不是羞死了。呆愣惶惑間,眉眼輕輕一笑,婉轉給了班玲。豈料,這一笑,讓班玲更加不知所云般迷惑起來。
「你怎麼啦?」張玉婷拉了下班玲的手,輕聲問道。
班玲趕緊回過神來,對張玉婷笑了一下,又看了雪娘一眼,淡淡說道,「那我們回去吧。」
天賜的手一直拉著雪娘,眼睛只在雪娘身上,好像身邊再無其他人,那溫潤、體貼、疼愛,盡顯出來,使得班玲鬱鬱寡歡而沉悶無語。張玉婷也一樣,因為天貴所有的視線和神情也在雪娘身上,那關懷之情不亞於天賜。
馬車剛上了官路,就看見不遠處疾馳著幾匹馬,迎著面過來。天貴和天賜急忙拽緊馬韁繩,讓著道。是東富。天貴和天賜互相對視了一眼。
東富下馬來到車前,說道,「老爺讓我來接小姐回家。」
天貴眉頭緊了一下,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東富說,「沒事,老爺說,小姐身子剛剛好一些,怕時間長了,小姐身子累著,就讓小的先把小姐接回去。既然都一起回來了,那就一起走吧。若是少爺們還要去其他地方,就去,小的送小姐回府就行了。」
天賜說,「不去啦,直接回家。」
天貴也沒有反對,進了鎮子,天貴吩咐東富去送張玉婷和班玲,自己和天賜帶著雪娘一起回府。
張玉婷內心隱隱失落著,原想著天貴能夠送她,倆人可以多說說話,卻不曾想,天貴只讓東富送她。
班玲見天賜一直照顧著雪娘,在臨走的時候也沒有和她說話,心情也是鬱悶著,所以,倆人坐在車上都不吭聲。
見女兒情緒低落,張伯義問道,「婷兒,怎麼了?」
張玉婷打起精神,笑著說,「爹爹回來啦,累了吧,我去給您倒杯茶來。」
張伯義說,「我不渴,等會兒飯桌上再喝吧。」一邊說一邊坐下來,看著張玉婷,低語道,「剛才見你一個人出神,爹爹的心裡有些難過。從小就把你送到姑姑家,想著有姑姑,有哥哥們陪著你,你就不孤單了。現在不得已接你回來,可家裡沒個人陪著你說話,這往後……」說著,一行清淚流下來。
見父親流淚,張玉婷強忍住哀怨,笑著說,「爹爹,您這是怎麼啦,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這是玉婷的家,怎麼著也比在姑姑家好呀,我不會孤單的。再說,現在有了新同學,時常的叫她們來家裡玩玩,怎麼可能孤單呢。爹爹,您就別難過了,也不要為我擔著心。」
聽了女兒的話,張伯義拿起衣袖抹去眼淚,臉上露出了笑容,「今個兒見到天貴了吧?怎麼樣,他對你好嗎?」
張玉婷笑了笑,「挺好的。爹爹,怎麼想起問這個?」
「真的嗎?他對你很好?」張伯義驚喜地問道。
張玉婷不解父親此時顯現出來的高興,「爹,你怎麼了?」
張伯義笑著說,「婷兒,昨天我在茶館見到了雲先生,就直接跟他提了你和天貴的事情。」
張玉婷著急了,「爹爹,誰讓這麼快就說了呢?以後,我,我還……」
「好女兒,別著急,雲先生說了,只要天貴同意,他們是不會反對的。你剛才說天貴對你很好,那就是說……」
「爹。」張玉婷打斷了張伯義的話,「我只是說貴少爺對我很好,沒說他,他喜歡我呀。」
張伯義笑著說,「只要對你好,那就快了。婷兒,你相信爹,沒錯的。只要你能夠幸福快樂,爹什麼都不奢望。他日泉下見到你娘,爹也能交代了。」
提到娘,張玉婷頓時眼淚瑩瑩的,她哽咽著說,「爹,女兒謝謝你。為了女兒,你一直苦著,若女兒出嫁了,爹爹就一個人了,誰來照顧爹爹。女兒不想出嫁,女兒想像爹爹一樣,照顧爹爹一輩子。」
張伯義抹去眼角邊的淚,笑嘻嘻地說,「傻閨女,爹不用你照顧,家裡有著下人,不用操心惦記。到時候你只管過好你的日子就行了。」
張玉婷不再吭聲,她不知道這是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若是天貴答應了,那就是好,若是不答應,那以後,怕是不能再去上學了。想著這些,張玉婷的神思又惶惑起來,呆呆望著外面的月亮。
回府後,天賜送雪娘回後花廳,天貴去了心月廳。見天貴進來,雲泰逸笑了,「我就知道貴兒回來就會先來這裡的。
芙蓉笑著拉著天貴的手坐在椅子上,「貴兒,今個兒給你說說你的事情。」
天貴楞了一下,「我的事情?」
雲泰逸就說,「你的親事。」
親事?天貴驚愣了,給我說親事?會是誰?會是……?
「貴兒,張家玉婷小姐你是見過的,你覺得怎麼樣?」
是張玉婷。天貴的心漸漸冷靜下來,自己真是呆想,那是永遠不可能的。
雲泰逸又說,「貴兒,我和你娘在你的親事上,意見是一致的,就是你自己喜歡,我和你娘不會勉強你的。」
天貴想了想,輕聲說,「貴兒還在上學,再說,天賜還沒有定親,貴兒怎麼能先定呢?」
雲泰逸就說,「貴兒,你雖說是我們的養子,但是我和你娘當你是我們親生的,你既是哥哥,當然是你先成親才是正理。你若是也喜歡,我們就定下來,你若是不喜歡,那就作罷,等到你喜歡上誰家姑娘就來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好好地給你操辦的。」
見天貴半天沒有吱聲,芙蓉輕輕地問,「貴兒,你是不是不喜歡那玉婷小姐。不要緊,不喜歡那就不喜歡,婚姻是一個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不能勉強和湊合的。貴兒,娘真心地希望你能夠幸福,知道嗎?」
雪娘和天賜也進來,雪娘說,「爹娘,你們幹嘛呢?」
芙蓉笑著說,「在給你貴哥哥談親事呢?」
親事?雪娘和天賜同時出口說道。
雲泰逸就問,「瞧你倆的樣子,怎麼啦?」
天賜就笑著說,「爹,沒怎麼?就是有點突然,先前沒有聽爹娘說過呀?」
雪娘也好奇地問道,「娘,是誰家的姐姐呀?漂亮嗎?」
芙蓉摸著雪娘的手說,「就是和你們同學的玉婷小姐,雪兒,你喜歡嗎?」
雪娘就想起來白天在山上採藥的情景,那張玉婷對貴哥哥含情脈脈,溫潤體貼,就知道了她的心思,「挺好的。不過,還是要貴哥哥喜歡才行。哥哥,你喜歡她嗎?若是不喜歡,就說,別勉強,爹娘不會為難你的,對吧,爹爹。」
雲泰逸笑了,芙蓉嗔怒地說,「你的意思是,你將來的婚事也要自己做主對不對?」
雪娘惶惑了一下,隨後輕輕笑了笑,淡淡地說,「不知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不是在說貴哥哥的事嗎?」
天貴看著雪娘,妹妹,你知道嗎?哥哥喜歡你,只是,哥哥知道,哥哥配不上你,妹妹你將來的夫婿應該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偉男兒。
見天貴沒有立刻說話,雲泰逸就說,「貴兒,若是不喜歡,就說,別為難。」
天貴輕輕一笑,「爹,娘,玉婷是個好姑娘,你們定下吧。」
芙蓉就說,「是真心的喜歡嗎?」
天貴就說,「是真心的喜歡。」
雲泰逸和芙蓉相視一笑。
天賜就說,「爹,哥哥是不是馬上就要成親?」
雲泰逸笑著說,「準備一下,就在中秋前。怎麼,你不同意嗎?」
天賜一聽,立刻說,「我和哥哥就差幾天,那是不是過幾天也要給我定親呀,爹娘,我可不要,我要像爹爹一樣,出外求學。」
雪娘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出外求學,那樣,就很難見到了。雪娘幽幽地,問道,「哥哥,你真的想去外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