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請負責 姻緣初定 惹來家族禍 【029】墓碑前靜修贈玉鐲
    雲泰逸去宛家鎮在水月庵山下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放棄了見靜修。站在靖韜兄墓碑前,雲泰逸潸然淚下,「靖韜兄,為什麼?泰逸始終不明白,你內心到底在藏著什麼,如果你告訴了小弟,小弟定會為你排憂解難,定會為你赴湯蹈火。可是,你卻什麼都不說,一個人走了,一走,便是幾十年杳無音信,難道,難道你不相信小弟嗎?還有婉瑩,倆個人都是這樣悄無聲息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全然不理會還有一個和你們在異鄉風雨同舟共進退的我,忘記了我會想念你們。靖韜兄,好在你還是顧念我,顧念婉瑩,最後把自己和仲輝送了回來,讓我和婉瑩還有個祭奠你的地方,想念你的時候,見見仲輝。靖韜兄啊,靖韜兄,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雲泰逸聽見背後有盈盈哭泣的聲音,轉身過來,是靜修,她最終還是來了。雲泰逸帶著淚水激動萬分地奔過去,握住靜修的手,哽咽地說,「靜修,你終於來了。」

    靜修含淚而語道,「我忍不過,靖韜兄對靜修有恩,不來,無法再安睡以後的日子。」

    「靜修,別這樣想,就算你不來,靖韜兄也不會怪怨你,他懂得你的心思,瞭解你的處境的。」

    「靖韜兄不會怪怨我,可我自己會怪怨我自己。」說著,走到墓碑前,慢慢跪下來,雙手合一,淚流而下,「靖韜兄,靜修,不,是婉瑩,婉瑩來看你了。這麼多年,你,受苦了。」

    仲輝跪在靜修身後,說道,「小侄替父親謝謝您。」

    靜修沒有轉身,只是淚水嘩嘩而下。

    雲泰逸沒有說話,靜靜地注視著。

    過了一會兒,靜修才開口說道,「你母親說,等她該見的時候自然會見你的。」

    仲輝熱淚盈眶,激動地說,「您是說,是說我母親,母親她真的活著?」

    靜修點點頭。

    仲輝撲撲撲幾步跪過去,給靜修磕了頭,說,「謝謝姑姑。「頓了頓,又說,」母親,她可好?」

    靜修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回答,「她很好。」頓了頓,又說,「對不起,我答應你的母親,所以,所以不能……」靜修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仲輝趕緊說,「小侄不怪,小侄不怪,既然母親,母親說她會見我,我就等,等到她願意見我的時候。」

    靜修緩緩轉身過來,看著跪在眼前的仲輝,更是難以抑制住自己的淚水,她知道這樣做太殘忍,可她又能怎麼辦?這樣做,至少痛苦的人還是少數的,如果說出去,那麼,陷在痛苦的深淵裡的就會是所有的人。對不起孩子,如果你要怪就怪怨你的母親吧,是她把你帶來這個人世,給了你這樣的生活,讓你煎熬和痛苦。

    靜修從袖攏裡拿出一個手鐲,手鐲上雕刻著鳳凰,深綠與淺綠,透著一股子幽深和貴氣。靜修一邊撫摸一邊喃喃細語,「這是你母親一直帶著的,一對兒,她留了一隻,給你一隻,你若是見到另一隻,那,她就是你的母親。」

    雲泰逸驚震了,這手鐲他見過,在日本的時候,靜修一直帶著。那,靜修就是仲輝的母親。

    「靜修,你……」雲泰逸失聲叫了一聲。

    靜修看著雲泰逸,淚光熒熒,搖搖頭。

    雲泰逸真想放聲大哭,為靖韜兄、為靜修,這一對苦命鴛鴦。

    靜修走了,不讓雲泰逸送她。雲泰逸明白,她是怕雲泰逸問她。默默地看著靜修離開,雲泰逸心如刀絞,卻無能為力。

    沒有多停留,雲泰逸也回到了水月鎮,連續昏睡了三天。芙蓉和一家人擔心著圍繞在床邊,直到他醒來。

    「你想做什麼?你是不是開始討厭我了,不想要我了。」

    雲泰逸笑了,「本來是這樣想的,可是,一閉上眼睛,都是你,沒辦法,就又回來了。」

    芙蓉是又氣又急又羞澀,多年來,第一次伸手敲打了雲泰逸一下,嗔怒地說,「越老越沒有正行了。」

    雲泰逸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天,雲泰逸去了福來茶館,劉孝塵和張伯義還沒有到,卻等到了孫至誠。

    這孫至誠就是那孫鵬飛的父親,孫家原本是水月鎮上一戶普通人家,因為家貧孫至誠爺爺入贅了一戶家業還算是殷實的人家,之後,憑借自己的能力把家業做大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孫至誠父親年輕的時候,一家人突然遷走了,偌大的一份家業留給了同族的一個弟弟看守著,幾十年來從未踏入水月鎮一步,就連他的爺爺和父親的靈柩也沒有回來。想不到,孫至誠卻在月前回到了水月鎮。那一日,見到孫至誠,從他的眼眸裡他看到了一份冰冷,抑或是一份隱隱若若的仇恨。在那一刻,雲泰逸內心劃過一絲顫抖,還有連帶滾過的恐懼,這一抹眼神猶如雕刻刀深深刻在了雲泰逸心上,比過了那吳正元。難道孫家和雲家祖上有過過節?不然,從未謀面的孫至誠緣何會有如此的敵意?可是,爺爺和父親卻從未交代過和孫家的點滴。

    「雲兄,早上好啊!」孫至誠滿臉微笑地問候著。

    「孫老闆好。」 雲泰逸也是微笑著說,

    孫至誠一邊往下坐一邊說,「羨慕雲兄啊,可以這樣悠閒自在地來喝茶。」

    雲泰逸笑了笑,「那孫老闆,不也是這般悠閒嗎?」

    倆人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孫至誠就說,「雲兄,沒聽說宛家鎮也有雲家的生意呀?」

    雲泰逸怔了一下,看了孫至誠一眼,然後,微微一笑,「是去看望一位故友。」

    孫至誠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想起來了,宛家鎮的宛靖韜,對對對,雲兄和他是同學,哦,還有那個田家小姐,可惜了,那麼好的女子卻出家了。聽說世侄女去水月庵為家人祈福去了,真是個孝順孩子。」

    雲泰逸抬眼看了孫至誠一眼,隨後說,「孫老闆消息好靈通哦。」

    孫至誠就說,「不瞞雲兄,犬兒鵬飛已經留學回來了,那日去平山路過水月庵,見過世侄女一面,小弟這才知道世侄女在庵裡的」

    雲泰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後,說,「哦,世侄回來了,好事啊,這回孫老闆身邊就有人幫襯了,以後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孫至誠笑著說,「那倒是,犬兒學的就是這方面的本事,管理這些鋪面還真是大材小用了。鵬飛的姨夫在北京有著洋行,說是想讓鵬飛到他那裡做事情呢,我雖說不捨得,可為了孩子的前程,只好放行了。沒有想到,他自己卻又不去了,說是自家的鋪子就是少,也是自己家的。」

    雲泰逸就說,「世侄說的對,當然還是自家的穩妥。」

    孫至誠就笑了,「開始,小弟我也以為是這樣,心裡還蠻高興呢,到底是兒子,知道心疼他爹了,可誰知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說到這裡,雲泰逸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就笑了,不再應話,端起茶杯慢慢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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