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離若,當時是我去勸服母后,母后不肯答應,我就強行準備退兵,可是柳依依在膳食裡面下了神仙醉,我睡著了,我不知道你面臨的一切,離若,原諒我,我寧願拋棄一切,也不會拋棄你……」
風漠宸的嗓音低醇,隱忍著無盡的痛楚,他的雙臂支在牆壁上,將白離若困在胸口,渾濁的呼吸,噴灑在她白皙的頸項,灼灼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白離若沒有動,手中的燈籠鬆動了一下,那日,她明明看見是他,拿著劍,指著她的方向下令放箭,現在,他告訴她,他睡著了,不知道她的處境?
風漠宸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堅定的道,「是柳依依,她穿了我的衣服,打著我的旗號,對你放箭,離若,如果你想要報仇……」
「我不想要報仇!」白離若抬首,迎上他的目光,淡定的道,「一切是怎樣的已經不重要了,風漠宸,放手吧,如果你還有點良知,就放我和上官太后離開皇宮,我們帶著玄燁和玄代,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不可能!」風漠宸赫然放開手,退後幾步,惡狠狠的道,「不可能!你這輩子,都休想離開我,哪怕是恨我,你也要呆在我身邊!」
「隨便你……」白離若疲憊的閉眼,緩了片刻,睜開眼睛就朝外面走去,身後傳來風漠宸砸東西的聲音。
回到慈寧宮,上官媛坐在床榻邊幫兩個孩子打著扇子,玄燁和玄代睡的很熟,白離若拿了藥膏開始幫玄燁上藥,玄燁大概是困極,嘟囔了一聲,沉沉睡去。
「這孩子,怎麼會受這麼多傷?」上官媛看著玄燁身上的傷勢,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是那些同學,他們欺負玄燁……」白離若淡淡的,指尖飽蘸了藥膏,一點點的在玄燁的身上塗的薄薄一層。
「豈有此理,就算玄燁不是太子了,他也是個貝勒,哪個不長眼睛的膽大,敢這麼對他?」上官媛氣的臉色一白,站起身,不住的踱來踱去。
「母后,以後,玄燁不去書房唸書了,不要逼他,他還小,不能這麼被他們欺負!」白離若塗好了藥,拉好薄被蓋在玄燁身上,淡淡的轉身,上官媛已經不在屋裡了。
她料想上官媛一定是氣急去睡覺了,便沒太在意,褪去了外衫便躺在床榻上淺淺的睡去。
上官媛當然沒有去睡覺,她生平心高氣傲,如今落此地步,已經心中憤憤不平,可是想來想去,玄燁被人欺負,都是因為風漠然兵敗,背後沒有好的靠山。
於是便提筆寫了一封信,這封信,為她畫上了一道催命符,成為她四十歲生涯中的,最後一封。
信是給上官家族的,當年上官群因為上官燕的事情,不肯出兵相助風漠然,上官媛對她這個親哥哥,已經非常失望,可是玄燁是他的外孫,他不能不管。
信上言辭激烈,將自己在冷宮中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已經玄燁的所處淒慘環境,全部舔鹽加醋的描述了一遍,最後的一句話是,倘若能成大事,玄燁只要一生安然,天下,絕不染指半分,縱使天下改姓上官,她也毫無怨言。
信的同時,提供了許多華馨的罪證,包括她當年魅惑先帝,在宮外結黨營私,以及想出了幫前太子風玄燁正名的出師借口。
信是上官媛交給自己昔日的心腹宮女帶出宮外,可是她不知道,此一時彼一時,那些肯留下和她暗中照應的宮女,早已經被華馨收買,信轉了幾道手,就落入了華馨手中。
暫且的放過上官媛,華馨已經是看在了風漠宸的面子上,如今事實證據都在,就算風漠宸想要維護,上官媛也難逃一死。
出事那日,玄燁已經好幾天沒有去書房,每日有白離若教著他學字斷詩,日子也過的相當融洽,當一批御林軍包圍了慈寧宮的時候,白離若知道,事情,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容易收場。
她回屋拿了自己的手槍,冷著臉看著華馨下令,將上官媛和風玄燁全部抓起來。
上官媛面色相對淡漠,只是小玄燁,看著白離若的眼神,幾乎讓她碎了心。
華馨拿出了上官媛密謀造反的證據,冷笑了一記,「斬草果然要除根,上官太后,多謝你給了本宮除根的理由!」
白離若面無表情的靠近華馨,淬不及防的,她的手槍抵在華馨跳動的太陽穴,「華太后,離若知道你武功高強,只是你信不信,我手中的武器,快過你的一切動作!」
華馨沒有動,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柳依依早已經派人去請了風漠宸,風漠宸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劍拔弩張的情景。
他看著白離若的眼神冰冷了幾分,怒道,「離若,放手!」
白離若扣動保險栓,風漠宸知道這個動作是代表什麼,瞳孔緊縮,鳳眸狠狠瞇了一下,冷聲道,「離若,殺了母后,你們所有人難逃一死!」
白離若鎮定的看著他,淡淡的道,「我只不過,讓華太后放了母后而已,我們幾個婦孺幼齒,皇上,你又何必要跟我們為難呢?」
「朕下令,放了上官太后和玄燁,你放手,朕保證,沒有人可以傷害他們!」風漠宸冷冷的,看著白離若的眼神,隱有火花冒出。
她居然,叫他母后為華太后,叫風漠然的母后為太后,她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正妻了嗎?
風漠宸氣極,臉色帶著青色,雙手負於身後,緊握雙拳,骨節因為用力微微發白。
「那麼,皇上,我需要一則聖旨,送我們幾人出宮,並且永不追究的聖旨!」白離若清澈的眸子帶著某種不知名的光亮,閃動的,讓風漠宸心寒。
「朕可以下旨,送上官太后和玄燁遠離京城,任何人不得追究半點過失,但是白離若,你休想離開皇宮!」風漠宸定定的,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完這句話——
PS:29號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