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的速度讓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愛江南佚,這是我在夏傑面前第一次承認我愛江南佚,毫無保留的愛。
夏傑的臉青一陣紅一陣,像戲劇裡的演員,表演著屬於他的戲碼。我與夏傑,早就該做個堅決的了斷,只是我一直不肯坦然面對,拖泥帶水,讓夏傑以為我們之間還有戲。我說:我可能要和他結婚了,所以這次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吧,以後,我們都不要再見面了。
結婚?夏傑的臉煞時白了,他說:你要和江南佚結婚?
我的肯定讓夏傑像只鬥敗的公雞拉下了頭,他的一言不發讓我有些害怕。我想說幾句勸慰的話,但想想卻又覺得不合時宜,便乾脆什麼也不說,只是看著他。
我和夏傑的談話到此結束,夏傑什麼也沒吃,他點了滿滿一桌子菜,筷子也沒動一下就起身往外走。我叫住他,他便停下腳步,回頭望我,那雙漆黑眸子充滿渴望。我說:你還是考慮一下和雯雯和好吧,她還是很愛你。
夏傑沒有回答我,一句話也不說,眼睛裡的渴望陡然變成絕望,轉身隱匿於街頭的濟濟人潮中。
江南佚要和我結婚的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丟在他家的豪宅裡,他說他媽在電話裡什麼也沒說。我們都以為他爸的工作取得了初步的成效,他媽讓步了,願意慢慢的接納我。江南佚抱著我欣喜若狂,然後站在我面前大跳特跳肚皮舞,肉顫顫的肚皮舞。
江南佚的媽殺到的晚上又是一個週三,沈良菲和我在公寓裡。看到江南佚的媽時,我真懷疑她是掐准了時間來的,或者是打過電話給江南佚,確定他不在,她便像個獨行俠般出場。
我還是親切的叫她:伯母您好,您請坐。
沈良菲看到江南佚的媽,沒了上一次的囂張氣焰,大抵是因為我和江南佚都談婚論嫁了,到時都是一家人,沒必要把關係弄得太僵。她騰的從沙發上起來,把整個沙發讓給江南佚的媽,還說:阿姨,您怎麼來了,真是稀客。沈良玉,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倒茶來。
真暈,沈良菲真像變色龍。上一次兩個人見面分外眼紅,掐架掐得你死我活的,這次的慇勤連我都看不過去,江南佚的媽當然也接受不了。
她說:喲,這位姑娘轉性了?
江南佚的媽說話的語氣之酸溜,讓人聞到了濃濃的囂煙味兒。
我真怕沈良菲一個不留神又衝動起來,趕緊從廚房裡倒來茶,放在江南佚的媽面前,說:伯母,您喝茶,喝茶。
江南佚的媽臉色很不好看,在我們面前,她的眼睛都是長在天上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就算我和沈良菲低聲下氣百般討好,仍然是徒勞無功。
她說:沈良玉,我是不會同意你和小南結婚的。她的聲音像是從外太空傳來的,那麼不真實,卻那麼輕易的擊碎了我的心。
我和江南佚都以為他媽在他爸的勸說下妥協了,誰料到江南佚的媽都是強得像頭牛,這麼多人拉都拉不回頭。我有點無語,耷拉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沈良菲在旁問:阿姨,看你說的,現在的年輕人都是自由戀愛結婚的,只要他們兩個相愛,做家長的當然要支持了,畢竟他們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江南佚的媽淡定的說:不管你們怎麼說,我都是不會同意的。
我倏地抬起頭,幽幽地說:如果我們堅持呢?
江南佚的媽說:除非我死了。
沒等到我和沈良菲繼續解釋,江南佚的媽便蹬著高跟鞋走了,樓道裡的回音像沉重的錘子砸在胸口上,一下,又一下,心口便有種被撕裂開的痛。
沈良菲氣呼呼的坐下來,說:這老太婆真是不開竅,妹,你只管和江南佚結婚,我就不相信她真能去死……
我打斷沈良菲的話,說:姐,別說這些狠話,那畢竟是江南佚的媽,雖然她不喜歡我,但我並不恨她,所以,別用這樣的話來傷害她。
沈良菲歎了口氣,拉我坐下,說:沈良玉,你就是心太軟了,如果你強勢一點,說不定江南佚的媽就會讓步的。你這副樣子,就算和江南佚結了婚,也讓我擔心,你和江南佚的媽根本沒得一拼,唉,你注定會是個受欺凌的小媳婦兒。
我說:拜託,我才沒有那麼弱,只是我尊重江南佚的媽,不想和她鬧得越來越僵,也不想讓江南佚成為夾心餅,這都不懂,還教訓我呢。
沈良菲嘿嘿的笑起來,說:不錯不錯,沈良玉還不是一塊朽木。
我卻笑不起來,說: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呢?
沈良菲說:那還不簡單,順其自然唄,反正只要江南佚堅持,就沒人能把你們分開,明白嗎?
雖然我衝著沈良菲點頭,其實心裡一點底也沒有。連江南佚的爸也沒能讓他媽改變,就憑江南佚,他能行嗎?
大概是沈良菲打電話告訴了江南佚,說他媽來過。江南佚來找我的時候,臉色焦慮,恍惚不安。他說:小玉玉,怎麼我媽來過你都沒告訴過我?她來為難你嗎?
我撫著他的臉,說:瞧你緊張的,根本沒什麼大事,她只是來告訴我一聲,她還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江南佚握著我的手,說: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要盡力爭取父母的同意,畢竟只有被祝福的婚姻才能幸福長久。如果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還是改變不了他們的心意的話,那我們就只有瞞著他們去註冊,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他們就奈何不了,你說好不好?
我肯定的點頭,除了這樣,還能怎麼樣呢。我說:江南佚,你剛才叫那一聲小玉玉的時候,你不覺得想吐嗎?
江南佚頓時騰起來,說:就是要叫,小玉玉,小玉玉……
我故作噁心狀,大吐特吐起來,胃裡簡直就像翻江倒海般鬧騰。江南佚見狀,便說:嘿,要不然,我們去告訴我媽,說你懷孕了,咱們非結婚不可了,好不好?
我在他臉上一頓揉捏,說:去你的,你媽本來就說我迷惑你了,如果你來這一損招,估計你媽更討厭我,嫌我是個隨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