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翌日早上打電話給沈良菲,問她有沒有存款,沈良菲說她的錢都投在基金裡了,手上的現金沒多少。當沈良菲知道我需要錢的理由時,她以長輩的姿態把我痛批了一頓,說我不知人心叵測,就算我被別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看沈良菲說的,簡直就把我當成笨蛋了,我是這麼蠢的人嗎?
最後沈良菲警告我說:沈良玉,你這個沒心機的傢伙,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好人,壞人臉上是不會刻字的。
我說:那也不是所有人都居心不良啊,這世上還是好人多的。
到最後沈良菲說:反正我沒錢,你也別想找爸媽要,如果我都沒錢那他們更沒有。你要是實在良心過不去,就把你自己手上那點錢給人好了,就當買個教訓,看看你姐說的是不是金句良言。
沈良菲無情的拒絕了我,還把我善良的心打擊了一番,弄得我上班都全無心思,繪圖的時候還出了小差錯,幸好被安妮給及時指出來。
安妮看著恍惚的我,關切的問:沈良玉,你今天怎麼了?平時你挺心細的呀,怎麼今天還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我搖搖頭說: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安妮一臉壞笑的說:嘿嘿,是不是昨晚上和江南佚太恩愛了。
我白了她一眼:去,哪跟哪啊。
安妮又貼上來說:沈良玉,說真的,你真沒有跟他睡啊?
我直截了當的說:沒有。
安妮當然是一臉的不相信,她說:我才不信呢,就那麼小間屋子,每天住在一起,怎麼可能沒有激情燃燒的時候?
我反問她:你和風澤浩是不是乾柴遇烈火,一點就著了?
安妮啐了我一口說:我還告訴你了,我和風澤浩就是相愛,我們每晚都一起睡,時不時的還做做成人運動,這怎麼了?男女同居,本來就是為了方便做這事的,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哪像你,做了還不敢承認。
我真拿安妮沒辦法,只能說:好好好,你愛怎麼想都行。
在外人看來,我已經和江南佚住在一塊,要撇清關係還真不容易。我也懶得去撇清了,既然我和他已經開始交往,那事兒也是遲早的事。但絕不是現在。
快下班的時候江南佚打來電話,說晚上一起聚聚,我提議去彩田南路的TT-s Coffee。安妮是個很小資的女人,她說:寧可不吃飯,也不能不喝咖啡。自從我開始新工作之後,便跟著安妮開始了小資生活。
傍晚時分的TT-s Coffee幾乎人滿為患,多是下了班的白領就近用餐和約會。我們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我點了三文治套餐配咖啡。安妮說我喝咖啡純粹就是喝,一點都不懂得品。就因如此,安妮說我是偽小資。我無所謂,並聳著肩樂意接受。
風澤浩最後一個趕來,他喘著氣說堵車堵得厲害,沒辦法只好跑過來,安妮親暱的給他擦額頭上的汗珠。雖然已是金秋十月,但深圳的秋天似乎遲遲不見蹤影,仍然被炙熱的太陽籠罩著。
12.
等人到齊了,江南佚才興奮的說:今天這頓我請,我找到工作啦!
這真是個好消息,我說:這真是值得慶賀的事情,晚上去酒吧狂歡一下吧,我把李惜雲也叫來。
安妮歪著頭問我:李惜雲是誰?
我說:是我以前的一個好姐妹,等會介紹你們認識。
江南佚的實力不容小視,他找到的新工作,仍然是IT公司的銷售經理,這是他拿手的活。江南佚已經和風澤浩無話不談了,他們從聊經濟,聊人生,聊哲理。我和安妮則靜靜的傾聽,帶著微笑,也帶著些許崇拜。
臨走時我起身去洗手間,掏出電話打給李惜雲,良久李惜雲才接電話,沒想到電話裡卻傳來一陣莫名的呻吟聲,還有男人喘粗氣的聲音。
我的怒火一時間衝上頭頂,我衝著電話喊:李惜雲,你到底在幹什麼?
電話裡依稀傳來李惜雲的聲音:嗯……沈良玉?我現在沒空……唔,等會再說……
我似乎能想像到李惜雲正被壓在某個肥胖的中年男人身下,毫不情願的接受男人帶來的衝刺,用她年輕柔嫩的身體,換取微薄的RMB。
掛斷電話我有一瞬間的窒息,望著鏡中接近蒼白的臉頰,我的情緒像決堤般坍塌。從洗手間出來江南佚看到我的臉色如此難看便問:沈良玉,你怎麼了?洗手間裡遇到鬼了?
我白了他一眼說:去,沒心情和你貧。
江南佚拉著我的手說:今天為我慶祝找到工作,可不許發脾氣啊。
安妮和風澤浩也用打量的表情望著我,我把已經衝上來的怒氣又吞回去,今天這個日子,確實不能讓我為所欲為,我得給江南佚留點情面。
我轉而笑著說:沒事,可能貧血了。
這只是我莫名想出來的一個理由罷了,沒想到江南佚卻緊張的問:什麼?你貧血了?平時都好好的,怎麼貧血了啊?要不要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作出stop的手勢說:打住!把你的話通通收回去,我什麼事兒也沒有。
江南佚頓時做了個閉嘴的模樣,引得安妮和風澤浩哈哈大笑。安妮對風澤浩說:看看吧,哪天我在你面前有沈良玉的這種氣場,我也就值了。
風澤浩拍著安妮的手說:你是紅太狼,我就是你的灰太狼,女王,拿平底鍋砸我吧。
我們離開TT-s Coffee,江南佚在附近找了間酒吧。酒吧裡燈光昏暗,有些小桌前坐著小情侶,正低頭耳語暱喃。吧檯前有性感的女子獨自盞杯,喝著通體透紅的酒。寂寞的酒吧,曖昧的酒吧,被演繹到極致。
江南佚在我耳邊咬字:你想喝的話就放心喝,喝醉了我把你背回去。
柔柔緩緩的輕音樂像潺潺的流水劃過心房,我喜歡這種情調的酒吧。沒有紛亂嘈雜的音樂,沒有擾人的喧囂,讓人平靜的享受這抒情的夜晚。
安妮和風澤浩已經在舞池裡相擁共舞,他們互相耳語,輕緩的舞步,完全沉浸在愛情的世界裡,渾然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