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會武功?」慕容永逸冷冷的說著,那聲音帶著寒氣,似來自地獄的陰風。
林雲煙對他的陰冷之氣忽略不計,輕聲一笑,若無其事的反問「是,這很奇怪嗎?我父親本是武將,我也自幼習武。」
其實慕容永逸並不是奇怪她會武功,她本是將門之女,會些武功並不為奇,只是不解的是,即有一身武藝,卻不露分毫,故意隱瞞不知出自何因,不免生出疑惑。
看她的身手肯定不在自己之下,為什麼甘願受欺辱,既有如此好的武藝在身,那次毒打完全可以避免「既然有一身武藝,為什麼甘願受辱,不做任何反抗?那次毒打也完全可以避免。」
雲煙苦笑一下,帶著無盡的悲哀,「難道王爺希望我反抗嗎?那樣會不會更恨我,會遷怒我的家人?如果那次我傷害你心愛的女人,王爺會不會把所有罪過全部記在我的頭上,更加肆虐的對我?而那區區五十大板對我構不成生命的危險,所以我生生的受了,只願我身體的受虐,能讓你解恨,我的忍受,是不是讓王爺有那麼一點點快意?再者說,我的命本就是王爺所救,你把我的命取走,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我本就是來還債的。」
「什麼意思?」慕容永逸沉聲問著,十分不解她的所指。
「王爺即不想要我的命,能否先把劍拿去?」雲煙垂眸看著閃著寒光的劍尖,劍氣逼著咽喉的感覺實在令人不爽。
慕容永逸這才發現手裡的劍依然直直的抵著她的要害,收手,輕輕收回寶劍,歸入劍鞘。
雲煙輕輕舒了一口氣,轉過身子,迎視著他,「在我五歲的時候在湖邊遊玩,不慎落水,多虧王爺及時趕到把我救上了岸,大恩大德雲湮沒齒不忘,恩公的音容笑貌銘刻在心,只想著長大之後能有機會報恩,王爺也許是貴人多忘事,早把我忘了。」
慕容永逸回想,卻有此事,那年他十五歲,隨著皇祖母去靜譚寺進香,寺院周圍環境優雅怡人,就小住了幾日,在幾個宮女太監的陪同下,在寺外遊玩,突聞救命之聲,跑至湖邊,看見小小的身子在手中撲騰,便跳下水,把落水的女孩救了上來,
只是沒有料到當年的小女孩竟是今天的雲煙,還陰差陽錯的成了自己的妃子。
還依稀記得她當時的模樣,濕漉漉的縮在他懷裡,抓著他的衣襟,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著他,似一隻受傷的小兔子,楚楚可憐,格外惹人憐惜,仔細的回憶,看著面前的女子,卻是十分相似,尤其那雙眸子酷似,清澈而純淨,怪不得新婚之夜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還有這樣一段淵源。
「王爺可想起了?」
慕容永逸收斂了所有鋒芒,笑的溫暖而柔和,點頭說:「沒想到你會是當年的小女孩,更沒想到竟成了我的王妃。」
「冥冥之中自有神靈安排,不然我哪有機會報答王爺的救命之恩。」雲煙輕笑著說。
「即是報恩就再也別提離開之事。」
他有種預感他必會失去她,就在查出真相之時,這種預感讓他恐慌不安。
「就算是報恩也該夠了,你親手殺了我的孩子,這還不夠嗎?」
「我們還會再有。」
哪痛提哪,難道他就不痛?他比她更痛。
「不會,我絕不會再懷上你的孩子。」
心口似被紮了一刀,疼的糾結在一起,「我以後不會再傷害你。」
「可心已經死了,怎麼復原?我永遠都不願再愛你。」
他是尊貴的王爺,一直高高在上,只有他挑人的份,那輪到別人說不,雖然明知自己理虧,卻壓抑不住的使出性子,「住口。」沉下臉命令著,一把打橫抱起她,大步往紫竹苑走去。
雲煙羞憤的扭動著身體,低聲怒斥:「慕容永逸,放下我,府裡人多嘴雜,不要再給我惹出什麼是非了,你還嫌傷我不夠嗎?饒了我吧,我只是想安靜的度日,難道連這點權力你都要剝奪嗎?」
慕容永逸笑著看一眼懷中不安分的女人,面似桃花,有種別樣風情,忍不住在嬌嫩的臉頰上輕啄一口,不以為然的說:「你是我的王妃,誰敢說三道四。」
「你的側妃知道了會饒過我嗎?」想起那那頓毒打,至今還心有餘悸。
慕容永逸想了想肯定的說:「放心,那種事再不會發生,她不是那般小氣之人。」許小鳳那般大度溫和的女子,怎會因為吃醋而掀起風波,他不信。
趁他愣神的當子,雲煙機敏的雙腿用力,輕扯環在腰間的大手,雙腿滑落,腳落地,一推成功的離開他的鉗制,不免得意的一笑,挑眉看著他,「看來王爺很相信你的嬌兒了,我卻不信,所以小心些好,免得惹人生恨,給自己招來沒必要的麻煩。」
腳下如踩著浮雲飄了出去,慕容永逸一愣,也使出輕功,緊追上去,怎奈技不如人,還是被遠遠的甩在後面,不免心中讚歎一聲:好輕功,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能把自己比下去的至今還沒有碰到過,今天真是大開眼界,居然是他的王妃。
好在知道那身影的去處,不走院門,身形一躍飄落在紫竹苑內,把正在打掃的小枚嚇了一跳,忙躬身施禮,慕容永逸隨意的說著:「罷了。」逕直往屋裡走著。
小枚有些奇怪的看著他的背影,他沒有往日的凌厲,似溫和了許多,眉宇間似乎還有笑意,還是和小姐一前一後回來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笑著繼續未完的事情。
走進門就看見雲煙悠閒的坐在桌子旁邊,喝著茶水,看見他走進來,抿嘴輕輕一笑,收斂了俏皮,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淡然。
慕容永逸也一改往日的疏遠冷漠,拉過凳子坐在雲煙身邊,挨的很近,眼裡全是喜悅讚賞,「沒想到我的王妃有如此了得的輕功,真是讓我不得不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