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半倚在床頭,不想起來,眸光不經意的掃過床頭櫃子,檯燈邊有一張紙條,雲煙側身,伸手拿過來,一行剛勁有力的秀麗字體映入眼簾。
「多睡會,晚點來上班。」一張沒有署名的留言。
雲煙苦笑,是不知該屬什麼吧?所以省略了,她能感覺到他的茫然,不知所措,似在矛盾裡痛苦的掙扎,更加確定他一定有難言之隱,只是不肯讓她知曉。他就是這個臭毛病,總是把所有事情都一肩扛下來,不肯讓別人分擔些,似乎別人都是弱者,只有他是永不會倒下強者。
起身下床,進入浴室,洗漱乾淨,在櫃子裡拿了一套薄料套裙穿上,站在鏡子前端詳著,還好,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白皙的肌膚反而更加的水潤柔滑,吹彈即破。心想,果然有愛的滋養就是不一樣,皮膚好的如嬰兒的肌膚一般,心情也格外的好,由不得小曲輕輕哼起來。
雲煙不急不慢的走在路上,心情好的時候就是不一樣,眼裡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連樹葉間跳動的灼熱光線都變得溫和了,身邊的每個人都是和善的,似乎這世界就從來都沒有過醜陋,不存在過陰險惡毒,和這美好統統沾不上邊。
雲煙美滋滋的走著,絲毫意識不到危險的臨近,身後一輛黑色小轎車裡,一雙陰寒的眼睛正陰險的盯視著前面嬌小的身影,在離雲煙二十米處,猛地很踩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只見一道黑線帶著一股陰風朝雲煙撞來,聽見身後飛馳的車聲,雲煙下意識的往一邊躲了躲,車子已到跟前,車身緊擦著她的身子嗖的滑過,雖沒撞到,但那股陰風來者不善,把雲煙帶出幾米之外,重重的撞在路邊的柳樹上,然後反彈摔倒地上,鑽心的疼痛,半天,才咬牙坐起,疼的眼淚汪汪。
幾位好心的行人過來,將她扶起,還熱心的要給她叫救護車,雲煙笑著制止,只是摔倒,並沒有撞到,不需要形式重重,休息一會兒,就應該沒事了,有兩個人扶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好心的安慰幾句,便離去了。
休息一會兒,活動一下手腳,疼痛感已經小多了,還好有過一次痛苦的經歷,這點小痛比起上次被打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苦笑,只是對不住這身體,總是跟著自己挨打受罵,還時時受傷。
走路有些吃力,艱難的走到路邊,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坐在上車,用手揉搓著摔痛的地方,這段時間難得的那點幸福感已消失無蹤影,面色沮喪的坐在那,心裡恨恨的罵著那該天殺的司機。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看著雲煙,「您去哪?」
「浩遠大廈,就在前邊,頂頭路口右拐就到了。」
車子啟動,出租車司機又朝後視鏡看了看,「小姐,您的額頭破了,在流血,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語氣溫和的好心提醒著。
「是嗎?」雲煙從包裡找出小鏡子,鏡子映出略顯狼狽的面容,果然在額頭左邊有一個小小的口子,正在慢慢往外滲血,應該是在撞到樹的時候,被樹皮劃傷的,雲煙拿了張紙巾,輕輕擦拭著,對司機笑笑「謝謝,小傷,自己處理一下就好了,不用去醫院。」
司機臉上掛著笑,輕輕的說:「也不介意會留下疤痕?漂亮的女孩兒都會很在意自己的臉蛋。」似在有意調侃。
雲煙輕輕一笑,滿不在乎的樣子,「那就說明我不漂亮,所以,也不用在乎會不會留下疤。」
司機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女孩,分明漂亮如天使般的模樣,沒再說什麼,專注的開著車。
李嫣然沉著臉坐在床邊,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兩隻眼睛噴著怒火,雙手緊捏著手機,恨不得將其捏碎,猛的抬手,甩出,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手機從牆上崩落很遠,墜落,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面上。
還是無法釋放心中洶洶燃燒的怒火,接著順手拿起檯燈、枕頭、花瓶……所有貴的不貴的,伸手即拿的東西,統統砸向牆面,只聽得一陣匡當亂響,玻璃瓷器的碎片崩落的滿地都是,屋子一片狼藉。
圓瞪著嗜血的眸子,環顧一下四周,已經沒什麼可砸的東西了,怒氣似發洩已空,情緒一落千丈,瞬間,覺得渾身異常的乏力,彷彿整顆心也隨著這些物件支離破碎,無法還原。木然的,重重跌坐在床邊,呆坐片刻,驟然,翻身趴下,嚎啕大哭,那哭聲足以驚天裡泣鬼神,震動的整個別墅人心慌慌。
李天成正在書房舞文弄墨,站在桌邊,手持毛筆,龍飛鳳舞的寫就幾個大字,把筆輕輕放下,端詳著那幾個大字,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相當自戀的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最近他迷戀上了寫字,騰出空來就會書寫幾個,而且經過一個多月的苦練,寫字的功夫突飛猛進,越來越接近專業,不知者還以為出自哪位名人之手呢。
正美滋滋的欣賞著,二樓傳來叮了光當的一通亂響,疑惑,是誰竟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那聲音簡直似強盜進家,只是沒有這個可能,以他的威名,這世上恐怕還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會敢來這裡搶劫,他可是黑道白道有名的閻王,連閻羅殿裡的小鬼都要讓他幾分,這肉眼凡胎的人就更不再話下了,敢在他頭上動土,只有死路一條。
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老爺,不好了,小姐出事了。」是傭人小蓮的聲音,帶著焦急恐懼。
聽到女兒的事,李天成馬上警備起來,沉聲說:「進來,說清楚些,嫣然不是沒在家嗎?」
李嫣然晚飯前給他打過電話,說她有事,要晚些回來。
小蓮推門進來,臉上寫滿擔憂,「小姐是剛回來的,進門時臉色就不對,陰沉的嚇人,怒氣沖沖的上了樓,一會兒的功夫就傳出來砸東西的聲音,然後,小姐就哭個不停,門也被反鎖了,我們無法進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