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懲治了李嫣然,心裡雖高興,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眸光冰冷的看著兩個人,由於虛弱,聲音有些低沉,「都住嘴,走吧,我要休息了。」他此時體力的確有些不支,身體的疼痛,再加上休息不好,身心疲憊不堪,只想好好安靜一下。
李嫣然剛想出言反擊,被他一句話,堵了回去,此時她明顯是佔了下風,一口氣憋在心裡,很是難受,看了歐陽楓一眼,又不好再發作,心有不甘的惡狠狠的瞪雲煙一眼。
雲煙也覺得不妥,竟失態的和她爭論起來了,忘了這是重症監護室,還有個重傷的病人在床上,心裡後悔不已。都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早一些意識到,應該忍下才對,擔憂的看看歐陽楓,滿懷歉意。
他也正看著她,緩慢的說:「回去吧,養好傷,去上班。」聲音裡聽不出責怪,倒像是關心。
雲煙輕輕點頭,深深看他一眼,忽略過李嫣然不友善的目光,轉身慢慢的走向門口,柔弱的背脊異常的堅挺,更加表露的她堅韌的一面。
腿腳還是不靈便,一瘸一拐的,似比前天好了許多了,歐陽楓看在眼裡,欣慰了許多。
李嫣然對歐陽楓的表現很是不滿,什麼叫養好了,去上班,難不成還要她留在浩遠工作,這也太厚待她了,莫非還是藕斷絲連?心中不免疑慮重重。
「為什麼不把她辭掉?留在浩遠你不覺得礙眼嗎?難道你還對她存有念想?」李嫣然的話咄咄逼人,直視著他的眼睛,索要著答案。
歐陽楓不悅的看她一眼,清冷的說:「為什麼要辭掉?她觸犯了公司的哪條規定,我有什麼權利平白無故的開除她?公是公,私是私,分清些好,免得再生出什麼謠言。」說完,輕輕閉上眼睛,說了那麼多話,耗費了太多的氣力,再無力多說一句。
被他這樣一說,李嫣然竟啞口無言,雖然都是些歪理,也挑不出哪不對,也沒有再糾纏的理由。總有些不甘心,總覺得她的存在是自己的威脅,可又一時想不出辦法,剷除這個禍害。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也不忍再糾纏下去,惹他生氣,聲音放柔了幾分,「喝些骨頭湯吧,我是讓傭人半夜起來熬的,我嘗過,味道不錯。」說著,打開保溫桶的蓋子,一股鮮美的湯味,飄散開來。
這是她的做事的風格,就會折騰別人,自己傾現成的。
「放那吧,此時我不想喝,只想休息。你先回去吧,想喝時,我會讓看護幫我的。」歐陽楓閉著眼睛,懶懶的說。
李嫣然覺得很無趣,把蓋子重新蓋好,聲音軟軟的說:「那我陪你一會兒吧?不會吵你的。」
「不用,我睡覺,不習慣身邊有人,不然睡不好。」聽得出他的語氣堅決,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李嫣然覺得非常受挫,竟然,只在他身邊陪著的待遇都無法得到,她這個未婚妻還真是窩囊,很是惱火,怨責的問道:「我在你身邊很礙眼嗎?而她很養你的眼,所以不願辭掉,只是看著,也是好的。」
「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好嗎?我真的很累,無力跟你爭執什麼。」歐陽楓疲憊的睜開眼睛,聲音很是不耐煩,「我即是和她了斷了,就不會再牽扯,你為什麼有事沒事的總是提到她,總是這樣糾纏不清,有意思嗎?此時,鬧得滿城風雨的,你要我炒了她,要世人怎樣看我?錯,不全都在她,我也有份,她本就受了傷害了,我還要趕盡殺絕嗎?這種事,我做不出。」說著,又輕輕閉上眼睛,聲音輕了些,「即是答應娶你,肯定會遵守約定的,希望你不要再牽扯無辜了。如你,還是不信,那就隨你怎麼想,我無法左右。」緊閉上雙唇,再不想多說一句。
李嫣然依然是半信半疑,可又不想再多事,惹他心煩。畢竟,他是她的所愛,要一輩子相伴的男人,雖有不甘,也只能忍著。
「那好,希望你信守你所說的。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慢慢的轉身,直到出門,也沒聽到歐陽楓再說什麼,回頭看一眼,他安靜的躺在那,面色平和,似乎是睡著了。
雲煙辦理好出院手續,給齊靜發了個短信,告訴她自己出院了,免得她來醫院,撲個空。
走出醫院,遠離了醫院嗆人的氣味,心情大好,深吸一口氣,有著淡淡的清香。
抬頭望去,漫天的柳絮,飄飛而來,鋪天蓋地,猶如大大的雪片在天際間飛舞,但不會那般冰冷,帶著絲絲暖意,頓感舒服。
清爽的風吹來,有幾片,頑皮的蹭過臉頰,柔柔的,軟軟的,癢癢的,雲煙輕輕的伸出雙手,捧在手間,絨絨的在手心,有些癢。又一陣楓吹過,那雪白的毛絨絨,再一次飄飛起來。
雲煙淺笑著,追望,嬌俏而可愛,她喜歡這樣的季節,是一年四季裡,她最愛的時候,可以,暖洋洋的欣賞鵝毛大雪。
金色的驕陽淡淡的打在她臉上,似遮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幔,朦朧,飄渺,看著那般不真實,嬌憨的女子,似聖潔的仙子,雙手輕輕托起,飛出無數個福祉,給世間散發著福音。
這樣美好的一幕,正好給風清揚捕捉到,站在車旁,竟忘了關門子,看得癡了。
她是特意來看雲煙的,那天的報紙他也看到了,雖不清楚內幕,一心斷定雲煙是無辜的,是別人的惡意誹謗。
那天歐陽楓對雲煙的樣子,分明是非常在乎,愛入骨髓的表現。而且歐陽楓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有敵意,看來是把自己當情敵了,如不是真愛,哪犯得著醋意大發。明眼人,一看便知,兩個人是你情我願,而且又都沒有婚配,哪來的上姦夫淫婦,純粹無中生有,惡意重傷。
不知雲煙知道了這事,會怎樣,所以,一直不放心,總想過來看看。又怕被歐陽楓遇到,給誤會了,給雲煙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內心掙扎了兩天,還是決定來一趟,免得日日牽掛。
也弄不懂自己是怎麼了,對一個還算陌生的女子,竟如此的牽掛,這可不是他一向做事的風格,他也懶得探究,只要心中喜歡就行,管他什麼來由。
不想一下車,就遇見雲煙,還看見她如此可愛的一面。
稍愣片刻,笑吟吟的走上前,溫和的說:「好些了嗎?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