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進門一頭倒進沙發,再也動彈不得,像抽了筋般渾身軟落無力,就想著一覺睡去忘卻所有的事事非非。腦子漸漸發沉,神志開始模糊,睡意襲來身心也跟著放鬆下來。
朦朧中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把她擁進懷裡,緊接著是凌空飄起的感覺,這種飄忽的感覺讓她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往一個溫暖的地方靠了靠,靠在堅實溫暖地方覺得心安了許多。接著是穩穩的著落,什麼東西從身下抽出,頓時覺得空落落的,好依戀那種溫暖塌實。
雲煙驚嚇般的睜開眼睛,眼前放大的一張臉,使她混沌的意識剎那清醒,那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雲煙本能的陡然坐起,用力推開熟悉的身影,眸子剎時燃起怒火,消失的委屈又一次猛烈的襲上心頭。
眼波清冷的盯著他,彷彿要看穿身體刨析他那薄情的心靈,冷冷說道:「總裁,怕是您走錯門了吧,此時應該守在你那嬌滴滴的未婚妻身邊才對,怎麼有時間跑到我這兒?請問是公事還是私事?如是公事明天公司再談,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如果是私事,請馬上說,說完離開,這是我的閨房,你呆在這怕是不太方便。還有走的時候,請把我家房門的鑰匙放下。」
歐陽楓傻傻的站在床邊,聽著雲煙這一番奚落,心裡竟覺得很舒服,只要還肯理他就好,只要還對自己發脾氣,說明還很在乎他。而且剛才那些話,明明是在吃醋,字字似乎剛從醋缸裡撈出來般濕漉漉的,能酸倒一大片。
只要有醋吃肯定會沒事的,歐陽楓暗自安慰著自己不安的心,蹲下身,試探著握住雲煙白皙的小手,眼裡全是懇切,輕聲說:「這所有安排我事先都不知道,相信我,當時我也如你一樣,震驚,委屈,無奈,心痛,決不少你一分,我沒想到父母會和李嫣然連手欺騙擺弄我。我說的你信嗎?」
看著他可憐巴巴的蹲在自己面前,祈求她的原諒,一雙的眸子深藏著無助,憂傷,這樣的他讓她心疼,還怎樣忍心堅持。
雲煙深深的垂下眼簾,聲音沙啞顫抖,低聲呢喃:「我信不信有什麼用,也改變不了什麼,你更改變不了你的處境,現在你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了,所以以後我們不要來往了,我不想做第三者,不想被別人唾罵,不明白真相的人會說我,為了往上爬,不惜出賣色相,勾引總裁,這帽子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雲煙,你看著我。」歐陽楓心痛的晃晃她的手臂,雲煙艱難的台起眼簾,看著他的眼睛。
「對我沒信心了是嗎?」他站起身,在雲煙對面坐下,眸光凝重,很認真的說:「相信我,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我決不會娶她,我歐陽楓的妻子非你莫數。」
雲煙無力的苦笑一下,輕聲說:「很難,李嫣然我算是見識到了,驕縱蠻橫,且不說她,你父母是最難的一關,他們能有這樣的安排,都不顧及你的感受,正表明他們的決絕,你要娶,非李嫣然不可。」
雲煙分析的透徹,歐陽楓一時語塞,是呀,父母會堅決反對的。
稍愣歐陽楓語氣堅定的說:「相信我,我肯定會說服我父母的。」他覺得自己的回答這般蒼白無力,連他都很難相信,何況聰穎的雲煙。
雲湮沒說話,只歎聲氣,悠悠的氣息有說不出的愁緒,她明白歐陽楓現在的處境,她說什麼都幫不了他,反而會增添他眉間的憂愁,這樣的事她萬萬不能做。
看著歐陽楓疲憊不堪的樣子,雲煙的心隱隱作痛,今天繁瑣的事情,諸多的應酬,再加上突然發生的變故,已經讓他心力焦粹了,縱然是鐵骨男兒也難免心力不支。
「上來睡覺吧,已經很晚了。」雲煙往另一側挪了挪身體,用手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上來休息。
得到允許歐陽楓自然高興的不得了,焦慮不安隨著雲煙一句話而一掃而空,放鬆的身體驟然疲勞不堪。順從的上來躺在雲煙身旁,張開修長的手臂把雲煙擁進懷裡,頓感柔軟滿懷,清香饒鼻。
她的體貼他感激不盡,此時的他確實已經筋疲力盡,再沒有心力做任何解釋,只需要這樣個溫暖舒適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把頭深深埋進她的發間,嗅著淡淡的清香,在這種愜意溫馨裡,身心也得到了示懷,彷彿置身在溫暖柔和的海洋上飄搖,暖暖的氣息圍繞週身,舒適的無於言表,歐陽楓想著『天堂也不過如此吧?』神智漸漸模糊,全部溶入那柔緩的漣漪。
直到聽到他均勻的呼吸,平穩的心跳,雲煙才輕輕起身,小心翼翼的挪開他的胳膊放平,讓他睡姿舒適些,往上拉拉被子,幫他掖好被角,才悄悄下床。
雖然已是春天,夜晚依然涼意襲人,雲煙順手拿了件薄棉的衣服披上,輕步來至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