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席煜都感覺到心口的地方越來越疼,席煜隱隱覺得體內的毒性可能會再次發作。
席煜苦澀的搖了搖頭,這一次他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見到了上官洛溪,席煜開始留戀這個世界,他很想活下去。
毒發的痛苦只有他知道,他不想讓任何人擔心,更不願看到上官洛溪痛苦的眼神。可是他又不想立刻走,還想多看幾眼上官洛溪。他有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上官洛溪了。
「煜,你是不是有心事,每天都愁眉苦臉的?」上官洛溪看著一臉愁容的席煜,擔憂的問道。
席煜快速的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上官洛溪的眼神中不帶一絲悲傷。
「小溪,和你在一起我怎麼會愁眉苦臉。」席煜笑著說道,手心滿是冷汗。
「煜,你有心事!」上官洛溪肯定的說道,席煜的臉已經告訴了她一切。
席煜傻笑著看著上官洛溪,「我怎麼可能騙你,是小溪多慮了。」
上官洛溪在心中暗暗盤算,不動聲色的說道:「煜,不要騙我第二次哦!」
席煜臉色微變,卻又很快笑了笑。當他還是方卓輝的時候,為了不讓安寒玉痛苦,他欺騙了她,以至於他永遠的失去了她。
現在的上官洛溪有軒轅夜陪著,即使欺騙她,將來她也不會這麼痛苦。只要他假裝離開,然後永遠不回來,席煜苦澀的搖了搖頭,或許他不該回來的。
「小溪,我不會在騙你了!」善意的謊言說起來一樣的令人心痛。
上官洛溪輕輕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去照顧永樂了。」
看著上官洛溪離去的背影,席煜快速的走到關上了門,淚水瞬間在臉頰肆虐。
世人只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誰又知道男人也會哭,他們不哭,只是未到傷心時。
席煜一動不動的坐在房中,等待著黑暗的吞噬。
一直到深夜,確定所有人都睡下後,席煜才提著床上早已準備好的行李快速的走出了臥房。
漆黑的夜色,壓抑的氣氛,冷風送四周吹來,帶來了陣陣寒意。
即使心中在不捨,席煜卻不得不離開,不能再讓上官洛溪痛苦一次。
今夜的無痕山莊格外的寂靜,空氣中夾雜著一絲不祥。
「席煜。」還未走出房間多遠,一陣包含怒氣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一滴冷汗毫無察覺的自額際滑落,席煜心虛的轉過身,看著面前一臉怒氣的上官洛溪。
「煜,這麼晚了,拿著包袱去哪裡?」上官洛溪笑著一步一步的走向席煜。
看著上官洛溪帶笑的眼睛,席煜覺得心中一陣害怕,上官洛溪的笑看起來為什麼這麼恐怖。
「我……我……出去……」席煜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今晚的行為。
「為什麼又騙我?」上官洛溪痛苦的說道,突然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害怕的問道,「煜,是不是……毒又要……」
知道事情已經無法隱瞞,席煜輕輕地點了點頭。
心口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席煜痛苦的用手抓著胸口。
「煜。」上官洛溪神色緊張的扶住了席煜。
毒發的痛苦已經佔據了席煜所有的思緒,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無痕……」上官洛溪絕望的喚道,席煜的額頭不斷的冒出細密的冷汗,嘴唇變成了紫鉗色。
展無痕僅著一件單衣就從房中急急的跑了出來,擔憂的說道:「小溪,發生什麼事情了?」
恐懼與擔憂的淚水自眼角滑落,嘴唇張合了很久,上官洛溪也無法說出一個字。
只看了席煜一眼,展無痕便知席煜的毒性復發了。
展無痕快速的走到席煜身邊,將席煜扶到了房中。
快要被疼痛折磨的失去意識的席煜,吃力的抓著展無痕的手,斷斷續續的說道:「小溪……出去……」
痛苦的樣子一點也不想讓上官洛溪看到。
上官洛溪含淚搖了搖頭,璇兒毒發時的痛苦她都知道。如果她現在走了,席煜再也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小溪,出去。」展無痕冷冷的說道,上官洛溪站在這裡只會讓他分心。
上官洛溪倔強的搖了搖頭,突然身子被打橫抱起,來不及尖叫,上官洛溪就被抱出了席煜的房間。
門很快被關上,隔絕了上官洛溪的窺探。
「軒轅夜,放我下來!」上官洛溪憤怒的說道,身體不住的掙扎。
軒轅夜害怕摔了手中的上官洛溪,只能將她放在地上。
雙腳一沾到地面,上官洛溪抬手就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軒轅夜的臉上。
「你知不知道,煜可能會死,為什麼不讓我陪著他,你就這麼想他死?」上官洛溪大聲的指責道,一點也沒有發現軒轅夜痛苦的臉色。
「朕沒有,朕也不希望席煜死。朕抱你出來,只是不想你影響展無痕。」軒轅夜痛苦的解釋道,原來他在上官洛溪的心中儘是這樣的一個人。
話剛說出口的時候,上官洛溪就後悔了,在看到軒轅夜一臉的痛苦之後,心中的愧疚更甚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擔心煜。」上官洛溪低垂著頭,歉疚的說道。
軒轅夜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緩緩地說道:「沒事,朕的皮厚。朕陪你在外面一起等。」
上官洛溪輕輕地點了點頭,將身子微微的後仰,軒轅夜心領神會的將上官洛溪抱入懷中,讓她的頭靠著自己的肩膀。
「夜,席煜會死嗎?」上官洛溪害怕的問道。
更加用力的抱緊懷中的人兒,軒轅夜柔聲安慰道:「不會的,因為他捨不得。」
緊閉的房門隔絕了上官洛溪的窺探,卻隔絕不了席煜痛苦壓抑的呻吟。
「煜,你覺得怎麼樣?」展無痕可以壓低了聲音,詢問著席煜。
席煜吃力的睜開雙眼,輕輕地搖了搖頭,他一定要挺過去,他不可以在讓上官洛溪傷心。
被咬的血跡斑駁的唇邊不斷溢出黑色的血液,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展無痕微微變了臉色,手中的銀針快速的扎入席煜的身體各處大穴。
靠在軒轅夜懷中的上官洛溪渾身不斷的顫抖,房中漸漸沒有了席煜痛苦的呻吟。
軒轅夜輕輕地拍撫著上官洛溪的後背,柔聲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席煜一定不會有事的。」
天色漸漸變亮,上官洛溪心中越來越著急,展無痕為什麼還不出來。
門終於被打開,展無痕緩緩地走了出來。
「無痕,煜怎麼樣?」上官洛溪焦急的看著展無痕。
展無痕的臉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痛苦的搖了搖頭說道:「席煜雖然活了過來,可他卻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上官洛溪的身子不禁晃了晃,喃喃的說道:「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搖搖晃晃的走進席煜的房間,席煜安靜的躺在床上,仿若睡著了一樣。
上官洛溪坐在了席煜的床邊,席煜的臉色蒼白,唇邊是乾涸的血跡。如果不是微弱起伏的胸口,上官洛溪會以為席煜已經死了。
「煜,你這個大壞蛋,你又騙了我,你究竟要騙我多少次,你才甘心。」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上官洛溪痛苦的看著席煜。
床上的席煜沒有一絲反應,任由上官洛溪傷心的流淚。
軒轅夜緩緩地走了進來,扶住上官洛溪的肩膀,柔聲說道:「小溪,不要哭,席煜不希望你這麼傷心。」
上官洛溪轉身撲入軒轅夜的懷中放聲大哭,仿若要將所有的痛苦全部哭掉。
軒轅夜求救似的看著展無痕,他不想看見上官洛溪的淚水。
「小溪,煜不一定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只要我們天天和他說話,他終有一天會醒來的。」展無痕小聲的安慰道,心中卻沒有一點把握,只是不想上官洛溪太過傷心。
「無痕,你說的都是真的?」上官洛溪不確定的問道。
展無痕輕輕地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小溪,你一宿未睡了,快去休息,說不定醒來席煜就醒了。」
上官洛溪輕輕地點了點頭,任由軒轅夜將她抱了出去。
一覺醒來,上官洛溪立刻跑到了席煜的房間,但是她失望了,席煜仍是沒有醒過來。
上官洛溪沒有放棄,每天都會陪著席煜說話。即使在現代,變成了植物人,也會有奇跡發生。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展無痕和軒轅夜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但上官洛溪仍是堅持著,每天都會陪著席煜說話。
三個月之後
上官洛溪坐在席煜的床邊講述著今早發生的事情。
「煜,你知道嗎?永樂已經會走路了?」上官洛溪一臉喜悅的說道。
床上的席煜一動不動,沒有回應上官洛溪。
「煜,永樂一直問我,為什麼席叔叔一直睡覺,都不起來。」上官洛溪繼續說道。
「因為……叔叔……病……了……」沙啞低沉的聲音自空曠的房中響了起來。
上官洛溪震驚的看著席煜睜開的雙眼,眼中的淚水瞬間滑落,笑著說道:「你醒了!」
席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醒了,他其實並沒有真正沉睡。每天他都可以聽到上官洛溪的聲音,正是這樣他才醒了過來,他不想在騙上官洛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