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生花開之帝王劫 第4卷 番外  楚莫[東方子楚](三)
    不想魏氏父女的謀權陰謀,竟讓我和她有機會重溫舊夢,懷中嬌軀一如當年的百般纏綿,卻總是在清醒的時候對我避如蛇蠍,次日醒來,看著那沉睡的嬌顏,我竟然希望她永遠都不要醒來,這樣,我就不用面對她與東方子陌的恩愛纏綿。

    然則,看到東方子陌為了鳳兒當著全城百姓的面說是他私放血蝙蝠,看著他為了她寵幸琪妃父女,我動容了,我不得不承認,我不若東方子陌般愛她,於是,我決定放手,千雪山上,我最後一次縱容自己,放開懷中的美人,迎來的是東方子陌憤怒的目光。

    我輕歎了口氣,任由御林軍把我關進牢中,也許,這是我最好的歸屬,沾了鹽的皮鞭一鞭鞭抽在我身上,我卻感到無比輕鬆,這樣,也許能償清我的一些罪孽,一個是我最愛的女子,一個是我從小離散的弟弟,我最親的人,卻都被我傷得最深!

    昏昏沉沉之中,我似乎聽到她和東方子陌爭吵的聲音,鳳兒,是她來救我了嗎?不!不要!不值得的!

    當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漁夫的家裡,他說他是在山道上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我,於是,我決定在這裡住下來,教書行醫,平平淡淡度過餘生。不料,一日出門販貨竟聽到了各大派圍剿魔教的消息,我整整想了七天七夜,還是決定回到江湖,千雪山上,屍橫遍野,卻唯獨不見她的蹤影,蝶舞說,她為了救我,被廢黜後位,死在冷宮的大火中。

    鳳兒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我決定去終南山,尋找故事中的活死人墓,就在我遍尋不獲打算返還玄機閣了此殘生的時候,卻聽到了有關京城神雕大俠的傳說,見到楊過的第一眼,我就想起了她,她們的眼睛,太像,一個人容貌可以改變,唯有眼神,無法改變,我的心裡燃起一絲希望。

    所以,我夜探神雕山莊,楊過說,一切種種,唯心而已,此話猶如醍醐灌頂,回想自己幾次三番放棄,不正是因為我自己打從心底就認為師徒相戀有違倫常嗎?

    我看著眼前這個白衣少年,越發思念她,天可見憐,黑衣人來襲,白衣少年為救我差點走火入魔,我心底的懷疑更深,我輕輕揭開**,果然,是她,可是,她卻告訴我,相愛太早,覺悟太晚。

    天山一行,我受到不小的震驚,誰會想到,臭名昭彰的魔教,竟是邊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反而名門正派,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我閉上眼,原來,我真的從來沒有用心看過你,我不禁陷入了深思。

    花開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想通之後,整個人竟如此輕鬆,我隨蝶舞返京,原來,她竟也是魔教中人,難怪總感覺她對我有些怨懟,不過這些我都不在乎,如今,我唯一在意的,便是那個虧欠至深的女子。

    我故意設計讓東方子陌知難而退,逼走了東方子陌,我看到她眼裡的不捨,我突然意識到:沒有人可以永遠站在原地等你。

    是的,她安靜地在我懷裡,不再是嘰嘰喳喳的討我歡心,不再是一刻都停地問我是否愛她。我看著她沉靜的睡顏,她在夢中仍下意識地雙手揉肩,天蠶絲穿骨,這永遠也消失不了的痛是我給她的,她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我的心頭竟有了恐懼。

    本以為會這樣一直與世無爭地生活下去,沒想到,他們竟找到了天山,我不知道她受了怎樣的委屈,我恨恨地看著一臉得意的各派掌門,握緊雙拳,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做,因為,我是玄機公子,前武林盟主。

    再相見,她為了東方子楚來求醫,她說她是謹兒的母親,我突然意識到,我,不是謹兒的父親,不期然,想起我們夭折的孩子。

    擊退了東方子陌派來的殺手,一登九五,六親情絕,天倫不再,骨肉相殘,沒想到,我們之間也不可避免地走到了這一步,我終於下定決心,玄機公子要的妻子,放眼天下,誰有資格跟我爭!

    於是,我重掌武林盟主之位,建立武林盟,東方子陌,果然不出我所料,前來挑釁,我利用這個機會將我的真面貌公諸於世,果然,他開始慌亂了,可是卻仍執意大婚,鳳兒要做皇后,謹兒要當太子,如此,便休怪我!

    我不爭,不代表我沒有能力爭,論心計謀略,東方子陌遠不如我,他最致命的弱點,就是民心不穩,我成功地利用了這一點,只是,千算萬算,我算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他,竟剛烈地死在我劍下,我贏了天下,卻輸了她。

    這,就是我不顧一切、孤注一擲的結果嗎?

    不!

    我每日在北宸宮外以簫聲寄情,我費盡心思救下魔教,我精心為謹兒設計輪椅,我不顧一切立謹兒為太子,終於,換回了她的回心轉意,看著她穿著鳳袍向我走來,我笑了,多少次午夜夢迴,如今,她終於是我明正嚴順的妻了,掀起喜帕,我的心裡,是甜甜的滿足。

    可是鳳兒,為什麼她的嘴角有血?為什麼她的脈象似有還無?為什麼她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我們說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一次,我沒有違背諾言,可是為什麼她卻食言了?

    看著她漾起恬靜的笑意,安心地闔上眼睛,我的世界轟然崩塌了,我抱著她,不吃,不喝,不朝,不批,鳳兒,她不惜性命為我勸退了恃寵生驕的武林盟,卻對東方子陌許來了來世之約,她捨我獨在紅塵,卻對他以死相隨,不知道在她的心裡,我和東方子陌,究竟孰輕孰重?

    皚皚白雪中,我獨守著她的墓碑,所有恩怨情仇,都歸於平靜,人生如此,浮生如斯!

    曾因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若無雙全法,寧負天下不負卿!

    鳳兒,若有來生,執你手,他朝從頭,莫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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