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知道魏琪嗎？」
「嗯，知道。」
「那你知道子陌和她在一起嗎？還說要幫她重建魏家。」
「嗯，知道。」
「額？」錯愕地抬起頭，目光撞向他的，她一下就躲開了。
「就因為這樣嗎？」楚莫抬起手，拭去她眼角的晶瑩，「所以你哭了，為他哭了？」
原來，你竟是那麼在乎他！聰慧如你一定看得出來，如今的形勢，東方子陌根本別無選擇，而你，竟然還是為此掉淚了！而自己，竟還該死地在心疼！
「難道我不該哭嗎？」她反問道，在見到他透徹得彷彿能看穿人心的眸子後，她很快又偏過了頭，吸吸鼻子，「子陌說我要的獨一無二，他終是給不起的，他讓我去千雪山靜心養胎，那是什麼樣的地方，你知道嗎？」
「千雪山？我帶你去個地方。」楚莫突然牽起她的手，施展輕功，將她帶到一幢宅子前，兩人一路走進來，卻是半人人影都沒有，楊靜芙不禁皺眉，抓住楚莫的袖子問道：「皇兄，這是哪裡？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啊？」
「怎麼？你害怕？」楚莫低頭看了看她，沒甩開衣袖，任由她牽著，逕自走著，「這是我的一處別苑，不過只是偶爾來。」
「不是，只是覺得，這裡怎麼這麼像玄機閣？不同的是，這裡多了個鞦韆亭。」楊靜芙說罷，就逕自走到鞦韆架前，蕩了起來，「皇兄，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個鞦韆亭呢？」
「因為……因為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為她造一座鞦韆亭。」
「哦，那一定是位姑娘吧？」
聞言，楚莫專注地望著她，突然彎腰抓起她的衣袖把她拉起來，悠悠然道：「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會替皇弟送你上千雪山。」
「不要！」楊靜芙甩開楚莫，手指對上他的眼睛，「看，你又轉移話題了，剛剛一定是觸及到你的傷心事了吧？」
「你什麼都不懂，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明明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什麼還要裝成很瞭解我的樣子，憑什麼還要在自己面前拆開那些傷痛！
「是，我是不懂，我不懂你明明是愛她的，為什麼要這樣壓抑自己放棄！」
「她已經是別人的妻，你還想要我如何？」良久，他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心裡仿似鑽了個小鹿，緊張而不安，面上卻不露絲毫。
「額？」望見他認真的眼神，她突然覺得心上的弦被拉得很緊，「如果真心相愛，那就把她搶回來啊。」
「真心相愛？誰知道呢？」
「皇兄？」
「嗯？沒事」他輕扯嘴角，星眸望向天際，「如果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該讓她想起來嗎？在她口口聲聲說不愛我，只是在利用我之後！」
「額？」她的心一滯，抿抿嘴，淡然一笑，「我覺得有些東西不是用眼看，而是要用心看，皇兄覺得呢？不過，如果注定是三個人的痛苦，倒不如維持現狀呢，遺忘也許是另一種幸福。」
「是嗎？如果是你，寧願選擇遺忘嗎？」
「嗯，如果是我，我寧願什麼都別想起來，明知是痛苦的，為什麼還要執意摧毀現在的幸福呢？」說著她歎了口氣，手背擦了擦眼睛，很累的樣子。
「幸福？你現在很幸福嗎？」
「嗯，遇見子陌，是我的幸運……」聲音漸漸低下來，但有一句話卻沒有說出口，「是幸運，而不是幸福，因為，我的幸福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人能給。」
「是嗎？和他在一起你就真的那麼幸福嗎？」
「子陌最讓我感動的地方，便是他說過，即使全世界都不相信我，他還是會站在我這一邊，因為愛，所以信。」
「『因為愛，所以信』？是因為這句話，所以你才把我忘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嗎？」楚莫難得失控，卻沒有人回應他。
「……」
垂眸，向身側望過去，楊靜芙趴在石桌上，已經甜甜的睡著了，嘴角噙著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