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皇帝,毒害皇后,縱有天大的功勳也保不住他的命的,然而,高由仍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至於你,崔尚書,你身為魏大將軍的得力助手,卻自恃征戰殺場,軍功顯赫,可你的功在哪裡?你把歸降的人當俘虜,把死人挖出來冒充是戰場斬殺?這是你的功嗎?將士們連年暴露於蠻荒之地,你不念及他們的辛勞,卻請求乘坐驛車巡行邊塞,趁機回家,這是你的功嗎?你眷戀妻妾,誤了回營日期,卻以道路不好走作借口,這是你的功嗎?你謊報軍情,欺詐騙主,夜宿青樓,這是你的功嗎?你丟失印信,延誤戰報,以至郭天放將軍受困函谷關,七千將士全部殉國,深雪公主和楚副將不知所蹤,這是你的功嗎?兵部尚書!」
聞言,崔言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皇上饒命啊!」
東方子陌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說道:「欺上瞞下,罪無可恕,斬立決!」
頓時,崔言眼皮一翻,昏了過去。
「臣相高由,聯合其女,毒殺帝后,叛國謀逆,證據確鑿,擇日問斬,其女高婷罷黜貴妃之位,貶為庶人,打入冷宮,欽此!」
太監尖利的聲音再次迴響在大殿之上。
頓時,大殿上已是落針可聞,眾人感覺後背有些發涼,心下明白,皇上今日是要重整朝綱,殺一儆百了。
「太后駕到!」
東方子陌一怔,看下,卻看見楊靜芙毫無表情,后妃不得上殿,只能在皇帝的龍椅後遮簾而坐。
「不知母后殿上有何事?」東方子陌起身對著簾後說道。
「哀家聽聞高相與婷貴妃謀逆叛國,皇上想要將他們處死,可有此事?」
「回母后,他們父女一個禍害朝綱,一個禍亂後宮,他們的罪行真是罄竹難書。」
「說起後宮之事倒是讓哀家想起了一件事,皇兒,你生母寧妃去世的時候留給了哀家一封信,說是待皇兒你長大之後交給你,哀家覺得現在是時候了。」
東方子陌吃了一驚,道:「母妃竟有遺書?兒臣怎麼毫不知情。」
「此事極為機密,且事關重大,原本哀家不想給你,但是此書信亦和高相有關,若皇上下旨斬了高相,那就來不及了,哀家思及再三,還是決定宣讀。」
「既然如此,請太后先將先皇妃的遺書拿來給皇上過目。」白衣少年說道。
太后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是皇帝新寵,不疑有它,便命侍女將遺書遞出,誰知,他竟搶先一步在皇帝接到之前打開遺書,看後說道:「敢問太后,此遺書可是先皇妃病危時所寫?」
「自然是,你是什麼人,竟敢如此大膽搶奪先皇妃遺書,還不快快交給皇上。」
「我是什麼人太后一會兒自會知道,此遺書既是先皇妃彌留之際,神志不清時所寫,又何必公諸於世呢? 況且,現在當家做主的是皇上,難道太后想要干涉皇上?」
太后聞言,怒不可斥:「豈有此理,皇上,此人是誰,竟敢如此放肆,來人,把他拖下去。」
然而,喊了半天,也沒有半個侍衛上來。
「反了,你們都反了,皇上,我雖非你生母,卻也是一手將你帶大,你就是這麼縱容人對待你的母后的嗎?」
「皇上一向敬重太后,不管太后做過什麼,然則,現在,已經是皇上治理天下,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自然有權決定這遺書的去留,來人,毀遺書!」
「是。」白衣男子話音剛落,一個侍衛打扮的人走上來,一揚手,遺書便灰飛煙滅,眾人均一頭霧水,不知裡面寫得什麼,但知道肯定事關重大,而且看這樣子,這白衣男子的勢力只怕不容小看,於是,眾人決定都不說話,坐壁上觀。
「侯門一入深似海,西風吹謝花成泥,情猶未了緣已盡,恨不相逢未嫁時。」白衣公子緩緩念道。
簾子後沉默了。
「後宮一向不得干政,來人,送太后回宮,另外,先皇已辭世多年,太后也該頤養天年了,皇上英明,必會將祖宗傳下來的江山一代一代傳下去,太后大可放心。」白衣公子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然後,簾子被撤下了,再然後,白衣公子冰冷的聲音又響起:「皇上身邊需要的是敢於直諫的忠臣,而不是通風報信的小人。」
隨即,眾人便看見侍衛駕起一名已然嚇得面無血色的太監,向宮外刑場的方向走去。
眾大臣看了,面如死灰,之後,白衣少年隨手所指之人,皆滿眼恐懼。
「你來說說,何謂君臣之道?」
「臣……臣……」被指到的那個大臣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在心裡哀嚎自己的倒霉,就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腦袋就搬家了。
白衣少年見狀,冷哼一聲說道:「我來告訴你們,君在上,臣在下,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君叫臣活,臣不敢不活,是謂君臣之道!你們結黨營私,竟連你們的主子都開始不放在眼裡了,有你們這麼做臣子的嗎?」
「臣等惶恐,臣等不敢,臣等誓死效忠萬歲!」眾大臣齊身跪地叩拜。
東方子陌嘴角掛著一絲滿意的笑容,看著自太后走後便面無血色的高由,說道:「丞相高由擇日問斬,貴妃高婷打入冷宮,鄴臣縣令封翼勤政廉潔,擢升為臣相,眾卿可有異議?」
「臣等無異議!」
廢話,與自家小命相比,誰當丞相關他們屁事。
「慢著,成王敗寇,高由認輸,閣下到底是何人?」
白衣少年緩緩摘下面具,令朝上眾人不由都倒吸一口冷氣:「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