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自己的行蹤暴露,莫少卿立刻出手截斷了那根繩索。
那個人愕然抬首,亦然看清他的臉後,立刻奮不顧身的傾下身拉住了他。
「亦然,你在幹什麼,這樣會暴露的!」撒漣兒有些著急,這麼多箭支他們也沒辦法應付。
亦然吃力的拖著下面的人:「快來幫忙,他是你哥!」
撒漣兒一怔,立刻醒悟過來,急忙去幫著亦然拉撒連玉。那些守衛卻沒有給他們時間,又一輪箭羽衝了過來。
莫少卿眸光一凝,伸手一推,亦然和撒漣兒頓時連著撒連玉摔了下去。
「啊!」撒漣兒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莫少卿隨之躍下,雙手及時攬住了亦然。根據剛才那人的水準,他確信,他能救下自己和撒漣兒。
落地後,四人都毫髮無傷。
莫少卿抱起亦然,撒連玉抱著撒漣兒立刻朝著一個方向激射而去。
上面的人正要放箭,被一個人制止了:「讓他們去吧,我們只要看好不要讓其他人進來或外出就可以了!」
「是。」幾名士兵整齊的應了一聲,便投入各自的巡查當中。
狂奔了好一陣,四人才停下來。
莫少卿有些氣喘,撒連玉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不少汗水,皺眉看著亦然:「你們怎麼來了?還有,亦然,你不呆在宮裡跑出來幹什麼,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個……」亦然苦笑一聲,心底泛起陣陣酸澀,「這個說來話就長了。」
「那就回軍營說吧。」撒連玉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頭髮,頓時變回瀟灑飄逸的俊美公子。
「軍營?」亦然皺了皺眉,她可不記得京城附近有什麼兵營。
「是,我這次帶了七萬多將士回來,在城門外紮了一個軍營。
亦然點了點頭,也就跟在了撒連玉背後。
軍營離亦然他們停下的地方並不遠,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大概有大大小小幾十個帳篷,每個帳篷外都有守夜的士兵。
撒連玉帶著亦然幾人徑直走進了看起來是最大的一個帳篷,裡面有一個士兵正等著,見撒連玉帶了這麼多人進來不由得有些愕然,撒連玉沒向他解釋,揮了揮手就讓他離開了。
坐定後,外面的人送來了熱茶又退了出去,帳篷裡就只剩下亦然幾個人了。
「好了,現在先說說吧,亦然,哦不,是皇后娘娘,你是怎麼從宮裡出來的,我費了那麼大勁兒連城門都沒進去。」
亦然眸光一顫,嘴角扯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幾天前我就離開皇宮了,中間遇到了一些意外,跟冷兒失散了,也受了一些傷。」亦然輕描淡寫的將經過一言帶過,心卻是微微有些抽搐。想到不知死活的冷兒,目光也黯淡了幾分。
撒連玉自然聽出了亦然語氣的異樣,也就沒有多問,而是說起了近況。
「本來儲王讓我去邊關就只是一個幌子,引蛇出洞的,不久以前,儲王就寫信給我,召我回來,說是雲家已經有了動靜,可是等我回來後,卻是一道聖旨隔在了城外,那上面確確實實蓋著玉璽,我也只能就在城外安營紮寨了。」
亦然擰起雙眉:「你這麼說,儲王應該是已經做好萬全準備的,為什麼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撒連玉鬆了聳肩:「我也想知道。」
亦然陷入了沉思,既然儲王做了準備那局勢就沒這麼容易被雲家控制住,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可是這麼嚴密的防守也說不過去啊。
莫少卿和撒漣兒靜靜地坐在一旁,帳篷內便陷入了一時的安靜。
半晌,亦然放棄了思索:「看來,只有找機會進城打探打探消息了。」
撒連玉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就苦惱的皺起了眉頭:「今天的情形你也看見了,這兩天我試了很多種方法,甚至還挖過地洞,可是完全沒有辦法進去,他們防範的滴水不漏。」
呼~亦然暗暗的歎了口氣,確實,那些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想要不驚動他們闖進去完全不可能。
正在亦然思索著辦法時,外面的一個士兵走了進來:「騎兵將軍,外面有一位自稱是冷兒的公子求見!」
亦然猛地抬起了頭,冷兒!隨即目露疑惑,公子?
撒連玉眼眸一轉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立刻讓那個士兵帶冷兒進來。
進來的確實是冷兒,不過現在的冷兒一聲的公子哥打扮,又畫了些妝,亦然險些認不出來。
「冷兒?」亦然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原本低著頭的冷兒在聽到這個聲音後,飛快地抬起了頭,看見眼前的亦然,有些怔在原地:「小…小姐?」
亦然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冷兒,心底的最後一絲焦慮也煙消雲散:「冷兒,你沒事,太好了。」
冷兒的身體顯然有些虛弱,被亦然的雙手抱住,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悶哼聲。
亦然立刻察覺到了冷兒的不對,慌忙鬆開了冷兒,焦急的上下打量著冷兒:「冷兒,你怎麼了?受傷了?在哪裡?」隨即亦然暗罵自己一聲笨蛋,和那麼多人打鬥,怎麼會沒受傷。
冷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我這次來,是請撒將軍進宮救駕的。」冷兒的臉色有些蒼白,亦然急忙扶著她坐下。
「救駕?」撒連玉劍眉一凝,隨即抬眸看向撒漣兒,「那現在宮裡情形怎麼樣?」
冷兒搖了搖頭:「我和小姐分開後就受傷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皇宮裡了,一直被關著,後來又轉到了太后那裡,是太后拜託我出來搬救兵的。至於具體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
太后?亦然和撒連玉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眸中的疑惑。
冷兒自然也看到了他們的疑惑,解釋道:「具體情況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樂家也插了進去,太后和皇上都被軟禁了起來。」
亦然正想再問,想到冷兒的話也就知道冷兒知道的不多,只能就此作罷,再想辦法。
「你是怎麼出宮的?」撒連玉不解的看著冷兒,以冷兒現在的身體狀況,硬闖肯定是行不通的。
冷兒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鳳形玉珮,上面除了一個鳳字之外,還有一個雲字。
「我拿著太后娘娘的玉珮先化妝成小宮女出了宮,然後化裝成現在這個樣子,跟守城的官兵說急著回家看臨產的妻子又塞了一大筆錢就出來了。」
好像…很簡單。
看著再也討論不出什麼新的結果,眾人便都去休息了。亦然和撒漣兒還有冷兒一個帳篷,至於莫少卿就只能跟撒連玉一個帳篷了。
天,即將放曉,確認旁邊的撒漣兒睡熟後,亦然叫醒了冷兒,這才發現,冷兒也沒有睡著。
「冷兒,晚上城樓上那麼多人,怎麼會讓你過來?」
「冷兒孤身一人,只是把錢給了下面守門的那兩個貪財的小卒就出來了,上面應該根本就沒有人發現。」冷兒半思索著說道。
「這樣……」亦然一一的在腦海中閃過各種方案,突然靈光一弦,心中已有計較,頓時暢然一笑,跟冷兒打了個招呼,就入睡了。
第二天,「你有辦法入城?」撒連玉一臉狐疑的看著亦然,顯然是不太相信。他費了那麼大的勁兒都沒進去,亦然一夜之間就能想出辦法?
亦然點了點頭:「不過,我需要一個嬰兒,最好是剛出生的。具體行動就在今天晚上。」
思索了一會兒, 撒連玉點了點頭:「嬰兒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不過,你決定好幾個人去了嗎?人太多目標太大。」
亦然了然一笑:「我知道,所以我只帶冷兒和哥哥進去。」
「好吧,如果有危險,記得立刻退出來!」
「我知道!」
到了晚上,亦然已經吩咐好莫少卿和冷兒該做些什麼。嬰兒撒連玉也已經找來了。
於是,三人駕著一輛馬車,帶著些倦態緩緩停在了城牆下面。
城牆上面立刻有人探出了頭,眸光犀利的看著三人:「你們…是幹什麼的?難道不知道最近京城中不允許外出和進入嗎?」
此時的三人是這樣的裝扮,冷兒仍舊是之前的裝扮,秀氣的帶著些病態的青年男子,亦然的容貌也改變了許多,現在只是一個略為出眾的少女,娉婷玉立,和冷兒站在一起倒尚算搭配。亦然的懷中還抱著孩子,姿勢溫柔中卻帶著些生澀,不停地小聲哄著懷中的孩子。
莫少卿則是裝扮成了車伕,收斂了身上所有的氣勢,低著頭站在一邊,怎麼看都是一個憨厚的車伕。
樓上的一個人暗暗地觀察了亦然他們一番,也確實沒發現什麼破綻,便走到了城牆邊沉聲道:「京城近期禁止外人進入,三位還是原路返回吧。」
「這……」冷兒做出一副焦急的神色,「不瞞將軍您說,草民今天便才從這京城中出來,為的便是趕緊接過這剛臨產的孩子,讓他見他奶奶最後一面,家母病危在身,恐怕熬不過今晚,王將軍大人您開開恩吧。」冷兒演得十分逼真,語氣滿是哀求。
聽到冷兒的話,那個領頭人眸光頓時一寒,冷聲道:「今天是誰負責看守的城門,把他給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