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一怔,很快反應了過來。
碧蓮苦澀一笑,認命的閉上了雙眼,丟掉了手裡的匕首。
淚水似乎又要湧上來了,亦然伸手抓住了太后的胳膊,身體輕微的顫抖著:「母后~」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帶著幾分哀求。
太后掙開了亦然的手,隱去臉上的疲倦,面色一如往常的嚴肅。
「皇上,這碧蓮乃是罪臣之後,哀家已經查清楚了。哀家現要將人拿回去審問,皇上沒什麼意見吧?」
儲王靠近了亦然幾分,微微別過了目光,努力保持著語氣的平靜:「既然母后已經查清楚了,兒臣自然不會反對。」
亦然還要說話,被儲王一把拉入了懷裡,儲王神色變得平靜:「母后,既然事情已經辦好了,就請離開吧。亦然近日來過於傷心,需要好好休息。」
太后全身一個輕顫,深吸口氣,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哀家就不打擾亦然了。」說完,轉身帶著侍從和碧蓮離開了,腳步有著幾分凌亂。
亦然努力地從儲王的懷裡掙了出來,眸光閃爍的看著儲王一會兒,漸漸的變得堅定也有幾分黯然:「救她,我留下!」
儲王的心跳一滯,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隱隱夾雜著幾分怒意:「朕不想把我們之間的感情當做交易。」
亦然微微垂下眼瞼,蓋住眸中閃爍的幾分淚光:「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一場交易,我不知道,你所謂的喜歡與你的江山比起來在你的心中佔了多少,還是說,僅僅是你不能忍受有人想要離開你。」
儲王眸中的怒氣越來越重:「不論是什麼,朕都不准你離開!」說完,一揮袖,儲王帶著滿身心的怒氣離開。
這算是承認了嗎?亦然閉上了雙眼,身軀一陣搖晃。
「娘娘~」冷兒腳步一閃,伸手扶住了亦然。
亦然揮了揮手:「去幫我打探清楚這次碧蓮的事情。」
「娘娘,這次碧蓮的事情,恐怕太后不會這麼善罷甘休。最近,皇上對樂家做了許多動作,恐怕太后娘娘就是想要借用這件事情引開皇上的注意力。一定會牽扯到娘娘身上的,娘娘恐怕需要皇上的幫助,如果這樣……」冷兒抬眸,隱約暗流流動,「……恐怕娘娘沒那麼容易離開皇宮了。」
亦然疲倦的點了點頭:「走步算一步吧,你先去吧。」
冷兒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中午,冷兒走了進來,亦然立刻站起了身子:「怎麼樣?打探清楚了嗎?是怎麼回事?」
冷兒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亦然微瞇雙眼,「冷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冷兒的臉色有些暗沉:「奴婢已經打探清楚了,可是…晚了。「
看著亦然眸中突然閃過的一絲靈光,隨後黯淡下來,冷兒閉了閉眼睛:「那些侍衛還未來得及審問,碧蓮就在牢中…畏罪自殺。」平淡的語氣中夾著幾分顫抖。
亦然咬住了嘴唇,眼神直直的盯著前方,努力的吐出了三個字:「去天牢!」
腳步急速而沉穩,亦然面無表情的走到了天牢處,太后剛從裡面出來,面無表情的看了亦然一眼,眸中卻也閃過疲憊,微微歎口氣,錯過亦然離開了。
依然走了進去,沒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攔。
牢房內,碧蓮的屍體還靜靜地趴在桌子上,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服毒自盡,這是獄中的牢卒告訴亦然的。
亦然緊緊的咬住嘴唇,死死的盯著碧蓮,碧蓮的話語仍舊響在耳側,奴婢不想連累娘娘。
亦然就這樣一直咬著嘴唇,一直看著碧蓮,連儲王來到身邊都恍若未聞。
儲王緩緩走到了亦然的身邊,也看見了趴在桌子上的碧蓮,雙手緊緊地攥著,閉了閉雙眸,把目光轉向了亦然。
由於咬得太緊,亦然的嘴唇滲出了殷殷血跡。
儲王眸光微變,卻沒有阻止亦然。
口中湧進一股血腥味,亦然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用著力,嘴唇上的血跡也越來越濃。
儲王的呼吸變得急促,眸光複雜的變換著。
一把拉過亦然,儲王快速的向著外面走去,亦然就這樣毫不反抗的被儲王拉著走,木管高一就盯著前面,沒有焦距,嘴唇上的血甚至順著嘴角溢出來了一絲。
樹下,儲王緊緊地盯著亦然,命令式的說道:「把嘴給朕鬆開!」
亦然恍若未聞,依舊沒有焦距的盯著前方。
儲王眸中的怒意又多了幾分,重複了一遍:「把嘴張開!」
亦然索性閉上了眼睛。
「你……」儲王怒視著,雙手扶著亦然的雙肩,嘴唇對著亦然的紅唇狠狠的印了下去,強迫性的分開了亦然緊咬著嘴唇的貝齒,肆意在亦然口中肆虐著。
亦然依舊閉著雙眼,半晌,儲王才放開亦然,心情平復了許多。
亦然的目光這次有了焦距,落在了儲王的臉上,眼眸中,靜靜的凝視著。
突然,亦然伸手一抹嘴唇,清麗的笑容頓時在亦然的臉龐上綻放,不見絲毫剛才的傷心。
「皇上,臣妾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告退回寢宮了。至於碧蓮的後事,就麻煩皇上代為處置。」
儲王就站在原地看著亦然漸漸的走遠和冷兒一起消失在視線之中。
深吸一口氣,儲王轉身走回了牢房。
又是幾天過去,亦然安安靜靜的呆在棲鳳殿裡,似乎之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是夜,薄薄的烏雲遮住了天空中本就殘缺的月亮,那照射在大地上的微弱光芒也漸漸斂去,隱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