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亦然的父親坐在一旁微笑的看著一臉關切的夫人和心不在焉的亦然。
坐了一會兒,見與亦然實在沒什麼話說。那名女子便站起了身,摸了摸亦然的頭溫和的笑道:「然兒,那你先梳洗一番,爹和娘就不打擾你了。」
「嗯。」亦然也站了起來,點了點頭。
又是一笑,轉過頭給那名男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門口,隱約隨風傳來他們的談話聲。
「怎麼樣?夫人,是個絕色的美人胚子吧?」男子的聲音中有絲討好。
那名夫人顯然是對亦然不太滿意,語氣有些漫不經心:「長的…倒是夠漂亮,就是呆愣愣的。皇宮中那可是一個勾心鬥角的地方,沒點兒手段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個嘛……」男子似乎也認識到了這點,只好打圓場道:「沒事的,性子嘛,好好培養培養就可以了。」
接下來的話便有些模糊了,直到聲音完全消失在門外。
靠在門前,亦然的眸中閃過沉思,隨即抬眸看著遠方。看來,要改變戰術了。
太陽,漸漸西斜,沒了中午那炎熱的溫度。火紅的光芒卻愈發熾烈起來,映照著天空通紅一片。
這個時候,正是夫人用過晚膳,在院中散步的時候。忽而,一陣悅耳的琴聲緩緩而起。
夫人皺眉不悅的看著琴聲傳來的地方,冷聲道:「是誰在彈琴?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也不怕驚擾了老爺休息!」
身後的一個丫鬟往傳來琴聲的方向張望了兩眼,低頭道:「啟稟夫人,好像是從小姐住的院子裡傳過來的。」
眸光閃爍幾番,夫人抬起了腳步,丟下了一句話:「走,去看看。」身後的而幾名丫鬟聞言,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未走進門口,夫人的目光便已被院內的一個火紅色身影所吸引。
遠觀,不見其容,卻獨見一抹纖細的身影在漫天的彩霞下肆意揮動。
緩緩走近,那嬌媚的臉龐便出現在了夫人的面前。顧目流盼間,完全沒了原來的木訥。隨意的一轉眸,便是一片光輝傾瀉而下,在如玉的小臉上灑下點點光澤,在火紅太陽的照射下,平添幾分嬌羞嫵媚。
身形,柔若楊柳微擺。動情之處,娉婷依眸,俏然回首,似江南水鄉女子般不勝嬌羞。倏爾,身形一變,嬌柔的動作中多了幾分剛直,幾分狂野。精緻的小臉上原本嬌柔無比的笑容此刻變的璀璨耀人。眸中閃射出的灼灼光輝竟是連太陽也比下去了幾分。
原本輕緩舒和的琴聲在舞蹈改變的一瞬間也隨之改變,錚錚琴聲,或尖銳高拔,或低沉威嚴。萬馬奔騰之勢呼之欲出。
臉上自信的笑容依舊閃耀著,亦然的心底卻不禁一陣懊惱。現在的琴聲雖然達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卻偶爾會跟不上她的節奏,使得原本順暢無比的舞姿看起來有了幾分滯塞。
抽空,亦然抬眸看了一眼彈琴的那名婢女。果然,她的目光時不時的瞟向門口的夫人,輕咬著嘴唇,眸中有著幾絲懼意。
忽然一個顫音出現,亦然知道此時若是還要繼續下去,便會有些做戲的感覺了。故作薄怒的回頭,準備訓斥那名婢女,卻在看見門口的兩人時,愣在了原地,半晌,方勉強一笑道:「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那名夫人此刻才回過神來,眸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欣喜,快步的走上前,拉住了亦然的小手:「然兒,看你把娘瞞的,娘怎麼不知道你有如此絕美的舞姿呢?」
亦然輕咬著嘴唇,微窘的低下了頭,清脆的聲音此刻細如蚊鳴:「這只是亦然以前跟那些姐姐們偷學的一點微末之技罷了,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讓娘和爹爹笑話了。」
這時,夫人才驚覺,老爺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