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輕聲安慰道,「沒關係,找不到就算了,反正那都是送給你的。」
「可是,那是……」三三有些犯怵。
「不見了就不見了,你別不高興就行了。」他薄薄的嘴角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給著她安慰。
三三怔怔看著他,他臉上楚然的笑容如一道道鋒利的刀一點點將她刮傷,倏然間,她猛然一醒,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秒後,心中重重鬆下一口氣,從口袋中掏出那枚還帶著溫度的戒指,「在這兒,剛剛洗臉取了下來,一時竟給忘了。」
陸沿琛薄薄的唇角一扯,無奈的搖著頭,看來有些東西是怎麼送都送不出去的。
隨即,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接過她遞過來的戒指,看著上面閃閃的細細鑽石無奈說道,「這枚戒指上面有29顆鑽石,聖克萊爾家族每一代的繼承人結婚時都會在上面鑲上一顆小鑽,屬於你的是這顆……」他指了指指環右邊第三排最後一顆。
三三聽著悄悄低下頭,心中愧意讓她此刻有些難堪,有些苦澀,隨即,抬頭看著她,淡笑說道,「我……我會向索菲亞公主解釋的。」
只是,那笑有些比哭還難看。
「沒關係,她會理解的。」陸沿琛將戒指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細小鑽石折射出來的五彩光芒閃得他的心一陣陣空白,他甚至都有些嫉妒這些小石頭能這麼歡快的在她面前展示著自己的一切。
下一瞬,有些艱難的將它旋進自己的小指。
隨即,他看了看左手上的兩枚戒指,同樣的式樣,一大一小很配!
他想:這樣,是不是他們還在一起?還靠得很近很近?
然而,他還是搖了搖頭,為什麼有些夢,他還是不肯讓它停止?讓自己難受難堪呢?
三三有些傷楚的別過眼去,下一瞬,她輕輕喝下一口咖啡,一秒後,她又喝下了一大口。
她只是覺得心中那個另她不停難受的洞口需要這些苦澀要填滿,一點點加大,加快的填滿……
景物依舊,心卻不同,憂傷的月光也在無奈的靜靜的看著兩人一同嚥下彼此手中無以名狀的苦澀……
……
三天,陸沿琛在為她做了一頓還吃算得下去的早餐之後,消失了三天。
這三天,三三總是坐在輪椅上看著大門的一舉一動,豎著耳朵聽著有沒有車行駛而來。
星期六媽咪和她說的那些話還在她耳邊縈繞,她知道自己捨不得離開這裡,但是,也必須離開,任何人都勸說都抵不過她心中的那股莫名的執念。
她是個倔強的人,任何人都勸不動,劉阿姨如此,連她媽咪也是如此!
星期二,陸沿琛出現在他面前。
三三坐在輪椅上,看著臉上帶著笑容的他,有些發怔。
三天不見,感覺他又瘦了一圈,她推著他給她準備的輪椅來到他身邊,輕輕喊了一聲,「沿琛……」
「恩……」陸沿琛淡淡一笑,打量了她一番,輕聲問道,「這幾天傷勢有沒有好一點?」
「嗯,好多了。」三三點了點頭,看著他有些僵硬的笑容,緩緩低下頭。
半晌後,她抿了抿唇,抬起頭,淡淡說道,「行李我已經收拾好了。」
「就,就收拾好了嗎?」陸沿琛有些酸楚的反問著,嘴角扯出的笑容彷彿就如被十輛馬車拉開一般,痛苦而無奈。
「嗯,昨天就收拾好了,我以為你昨天就會回的。」三三點了點頭,她似乎在沒話找話,彼此之間的氣氛顯然有些尷尬,「那個,去倫敦辦手續還順利吧?」
「嗯。」他點了點頭,隨即,從西服口袋中拿出兩個小本本,手指緊緊捏著,似乎在掙扎著要不要將它遞給她,可不可以不將它遞給他?
「沿琛……」三三看著有些發呆的他,輕輕喚了一聲,「給我吧!」
「哦!」陸沿琛尷尬一笑,下一瞬還是無奈的將小本本遞給她,臉上的笑容也隨之一分分退去。
看著三三伸手接過的小本本,他不覺緊了緊手中的力道,然而,三三還是稍稍用力有些尷尬的把它扯了過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心中越加空白,真的走到頭了,再也不允許她後悔了。
隨即抬頭輕柔一笑,彷彿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以後你要好好的!」
只是,任何人都聽得出說這句話的奇怪語氣,並不如送祝福那般開心,也是有些微微的發顫。她臉上的笑意,更是比她的哭還要來得讓人揪心。
好好的?怎樣才算是好好的?
陸沿琛呆呆看著她,目光一瞬不瞬。
半晌後,他苦澀一笑,有些楚然的立在門邊,卻不知該不該給三三讓出離去的路。
「沿琛,再見!媽咪,在外面等著。」三三看著他,輕聲提醒道。
既然分開了,就沒必要在這多留這麼幾分鐘吧!她告訴著自己。
這樣無話找話的相處,另她的心中特別不是滋味,彷彿總在不停的找著什麼,卻怎麼也找不到。
「好,我送你出去!」陸沿琛瞥出一抹笑意,隨即,扶上她的輪椅,朝門外推去,「我會叫張醫生按時到你家去檢查的,劉阿姨也到你家去吧!」
「嗯。」三三卻只得傻傻的輕聲應和著,心中有無數的話,卻不知道怎麼說出來,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出。
「這些天要不要去劇組?」他出聲問道,上午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無數的陽光粒子撒在他俊逸的臉上卻讓人覺著透著一股無奈的氣息,捲翹的睫毛不停的顫抖著,似乎總想將什麼從眼前掃去卻總是掃不去,露出濃濃的無力之感。
「嗯!」三三點了點頭,唇角勾出一抹淡笑彷彿陸沿琛能看到一般。
雙手放在腿上,卻在不停的攪弄著衣服的邊角,就如一個犯了錯的緊張小孩,總在逃避著什麼。
「注意腿上的傷,天冷了,要蓋一張毛毯,別冷著了。」他看著陽光在她黑順的髮絲上跳躍,心中一陣陣的酸澀,他伸出右手想去摸一摸,然而在半空依舊化作了一種無奈的訣別,這樣的動作,太唐突了,他不再擁有那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