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漸漸入冬的月色,一圈圈黃暈向周圍擴散,帶著一種遺世而獨立的孤冷,讓周圍的空氣也跟著陷入一種凝滯。
「三三,別著涼了。」陸沿琛看著倚著椅子斜斜立在窗邊的三三,拿起沙發上的披風輕輕披在她的肩頭。
「謝謝。」三三回頭接過,淡淡一笑。
「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嗎?」他與她並肩而立,目光就如那月色,顯得讓人傷寒。
「沿琛,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她攏了攏披肩,將悠悠的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我現在有些不清楚自己是活在曾經的記憶中還是活在哪,於你,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對我只是一種深深的自責和愧意。」
「我……」陸沿琛頓了頓,隨即低了低頭,他也沒有話說。
只是,眼前這個女人如果離開,他就會痛苦到難以呼吸。
這,是不是愛?
他望著天空的月兒,和三三在一起是什麼感覺?和紫嵐在一起又是什麼感覺?
和三三在一起,總是在欣喜的同時,又在不斷的抗拒。
紫嵐臨行時的那些話總是像詛咒一般在他耳邊縈繞,他總是告訴著自己,絕對不能對這個女人產生一點愛。
從小到大,同紫嵐在一起,似乎只是他的一種義務,紫嵐總是那麼的需要人照顧,畢竟她只是樂家收養的女兒,他很想關心她,不想讓她覺得有寄人籬下的感覺。
然而,似乎,就如哥哥對妹妹一般,總是在每一處都在照顧著她。
而三三,他卻總是在有意無意的躲離她,這個女人從小到大就讓他覺得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感覺,於是,他十分想躲避這種感覺。
「那我們能不能先不離婚?」陸沿琛偏過頭,將目光落在她清秀而立體的臉上,「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三三沒有說話,現在的她什麼都回答不了他,她根本就不知道從何處開始處理他們目前的關係。
「三三……」他有些祈求著。
「沿琛,這些問題我都不能回答你,我們還是分開吧,你問問你的心聲,我也問問我的心聲。」說完,她低著頭,輕輕歎過一口氣,轉身離去,大家還是靜一靜好。
陸沿琛立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嬌小背影,腦中又是一陣一陣的空白,鼻頭的酸澀,讓他幾欲難耐。
他狠狠縮了縮鼻頭,在窗邊立了半晌,隨後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阿肆……」
「總裁。」電話那頭的阿肆恭敬的喊了一聲,他有些疑問,總裁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將孟亦如揪出來,翻遍天涯海角。」
「是。」阿肆沉沉應了一聲,心頭卻是一震,似乎從未聽過總裁這麼沉狠的話,那語氣就如一座大山向他壓了過來。
「查查……」說到這,他頓了頓,下一瞬,還是冷冷說了句,「查查修南和Rodger。」
「是,我馬上去。」
陸沿琛劍眉一凜,冷冷收掉阿肆的線,隨即撥通了另一路電話。
然而這通電話接通的時候,他卻不知道怎麼稱呼才好,心中覺得有些彆扭難堪。
電話那頭聽他不說話,輕聲喊了一聲,「沿琛……有事嗎?三三還好嗎?」
「她……」聽到三三這兩個字眼,他心口有些瑟縮,聲音有著濃濃的淒楚,「她……她要和我離婚!」
「為什麼?她還在生你的氣?」電話那頭的司徒曉芸顯然有些奇怪,「難道你沒和她說股份已經將股份轉了過來嗎?」
陸沿琛垂著頭,有些難受的揉了揉眉心,呼吸漸漸有些沉重,半晌後,他開口道,「她……她受傷了,我害的……」
「三三怎麼啦?」電話那頭一陣焦急,速然搶斷陸沿琛的話,「她那兒受傷了?」
陸沿琛緩緩吸了口氣,頭部重重的壓力讓他難以呼吸,「她全身受傷了,並且……「他頓了頓,說得有些艱難,「她流產了。」
「什麼……?」電話那頭有些訝異,隨即,平了平語氣,「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月前。」他說道。
「為什麼才告訴我?」司徒曉芸有些怒意的追問。
「我……她……」他卻不知道如何說好,腦子裡面一片混亂,「她被一個叫MR。COCO 的人綁架了,那個人想要WJ 的股份,我沒有給。」
「MR。COCO?」司徒曉芸疑聲問道,頓了半晌才開口,「難道和樂紫嵐有關?」
「紫嵐?」陸沿琛頭腦一嗡,這怎麼會和紫嵐有關?紫嵐不是早就……
紫嵐離開時……
和他哭訴過,WJ 一直誤會她了,這其中是不是有蹊蹺?
「紫嵐離開時,曾和我說過你……你對她的誤會很深。」
「呵呵……」電話那頭鄙夷輕笑,「沿琛,我對樂紫嵐已經夠好了。」
陸沿琛不說話,只是看著窗台上倒映的月色發呆。
「你知道我為什麼逼三三和你結婚嗎?」電話那頭聲音有些愧疚,「第一,我是看她真的愛你,我是一定要我女兒嫁給自己心愛的人,第二,當然也是為了WJ的生存。」
電話那頭頓了頓,說道下面似乎有些憤怒,「我是藉著三三讓你幫WJ 度過難關,而這難關卻是樂紫嵐一手造成的,她一夜之間盜走了WJ 十分之一的財產,導致整個集團陷入嚴重的資金缺口。」
「她……」陸沿琛有些詫異,他記得紫嵐曾經和他說過一些WJ 財務方面的事情,只是,「她真的這麼做了?她為什麼這麼做?」
「呵呵……」司徒曉芸無奈的輕聲一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一夜之間盜走十分之一的資金,你應該知道對於一個集團來說十分之一的資金預示著什麼。」
陸沿琛不覺凜了凜眉,紫嵐真的這麼做?
「一直以來,WJ 都在找樂紫嵐盜走的那比資金,可是調查到一定的程度就斷線了,那筆資金分散到倫敦的數千個戶口,隨後又眨眼不見,到現在還沒找到半絲線索。」
「我想問……」陸沿琛開口問道,「WJ 是不是以前和誰結怨了?」
「WJ 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沒有掙過一分黑錢,也沒得罪過什麼大的國際集團。」司徒曉芸聽到他的話也有些疑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