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我們要不要跟上去?」眼見著少爺的車越開越遠,牧風輕輕的叫雲朵。
雲朵仍處於怔忡之中,茫然的看著展傲澤把尤思思抱到車裡放到副駕座上。很快,車輪飛轉,水花四濺,黑色的轎車消失在天水一色中。
「少奶奶,跟上少爺嗎?」牧風回過頭來再次問她,聲音比剛才略提高了些。
「我們先回家吧。」望著奔馳消失的方向,雲朵搖了搖頭。
很想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手機在手裡僵硬的握著,輸入好的號碼在屏幕上擺著,卻始終按不下去。
不會是尤思思發生什麼事了吧?
抱著她的時候,他動作匆忙的很,好像很急切。可是,會發生什麼事呢?頂多不過淋雨而已吧,至於要抱回來?
腦子裡猶如有一團麻在苦苦的糾纏,真真是剪不斷理還亂,迫切的想找出一個頭緒來,可偏偏越急越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最後雲朵乾脆閉上了眸子,只想兩個人甜蜜的事情,以此來緩解內心的焦躁和不安。
腦子裡反反覆覆的用一句話來安慰自己的心。
「尤思思是妹妹,朵朵才是我愛的人。」
尤思思是妹妹……是妹妹……只是妹妹。
雲朵默念著一遍又一遍,直到別墅的黑漆雕花大門出現在跟前。
「少奶奶,到家了……」以為她是睡著了,牧風輕聲的叫她。
「呃,牧風,先別把車子開進車庫。」雲朵醒過神來,看著手裡依然緊握的手機,終於決定問個清楚。
醫院裡。
展傲澤剛剛辦妥了住院手續,身上的衣服依然濕淋淋的,頭髮也是亦然,還在往下滴著細密的水珠。
病房裡,尤思思已經被護士換上了病號服,並輸上液體。看著展傲澤渾身濕透著進來,秀氣的眉毛流露著心疼:「澤哥哥,你身上都濕透了……都怪我不好。讓人送套衣服來吧,這樣太容易著涼了。」
「不用管我,你睡一會,我出去一下,手機還在車上。」用毛巾簡單的擦了下頭髮,展傲澤把桌子上的車鑰匙拿起來。
今天晚上估計是回不去了,他想給雲朵打個電話。
美妙的歌聲從展傲澤的手機裡傳出來,卻始終沒人接聽。
靠!已經打了五個了!
雲朵憤憤的盯著手機,真想把它摔的足夠遠,直接砸到某人的腦袋上,然後大聲的質問他抱著他的妹妹上哪裡去了。
「再打一個,再不接我就關機。」低低的聲音依然充滿著憤滿,卻還是再次撥過去。
「朵朵。」很急切的聲音,來自展傲澤。
他剛打開車門,就看到手機上面有五個未接。正欲撥回去,雲朵的電話就撥了過來,他忙不迭的按了接聽鍵。
「還知道接電話啊?」雲朵委屈的撅起唇。
換成轉正之前,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去埋怨的,至少不會以語言的形式表達出來。可是現在不同了,她是他的老公,非契約,正式的。心裡的委屈,想通過他發洩出來。
「朵朵,我今天晚上估計回不去了。」展傲澤疲憊的撫了撫額,身上依然濕濕的,渾身都不舒服。
「不回來了?」
好啊,連夜不歸宿都學會了?太不拿她這個由契約轉正的老婆當回事了,她忍不住對著話筒那邊咬牙切齒:「老實交待,你去哪裡了?」
「朵朵。」展傲澤的唇邊勾起一抹戲謔的笑:「這就是你說的河東獅吼嗎?」
真沒想到受管制的日子這麼快就開始了,只是他非但不覺得厭煩,他反而覺得有趣。語氣雖然不好,卻明顯著是在牽掛他。一點都不像以前那樣,對此不聞不問,還美其名曰按契約所寫,給他充足的自由。
「到底在哪裡?」她這裡急得上火,他卻還有心開玩笑,雲朵的聲音壓得更低:「難道說待的地方不方便對我講?」
「我在醫院。」再說下去,那邊恐怕真的要生氣了,展傲澤趕緊「招供」:「思思本就有感冒症狀,在尤佳墓前情緒波動厲害,再加上淋雨,發燒了。」
「這樣啊。」聽他急切的說完,心裡突然感到莫名的輕鬆下來,還夾雜幸慶的味道:幸好他打了這個電話,否則若是他顧不得來電話,自己肯定一直處於胡思亂想中。
「對,就是這樣。我本來想讓思思家的保姆過來照料,可是她請假了。」展傲澤解釋,忍不住打了個噴囔。
突然想起看到他時,他是渾身濕透的樣子,雲朵擔心起來:「哪家醫院,我給你送衣服去。」
「不用,讓牧風送來就行。」微有些感冒症狀,拿濕巾紙擦了擦鼻子,展傲澤輕聲說:「下雨了,好好的在家裡待著不要出來了。」
「如果我想去呢?」雲朵咬了咬唇。明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可是還是想過去看看他。尤其是尤思思在那裡,總是不得安下心來。
不是她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這尤思思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君子。
「好吧。」展傲澤微笑,正想掛斷電話,突然想起了什麼:「等一下……」他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探詢:「把你的一件厚外套拿來好嗎?」
「給尤思思穿?」不悅的皺起眉頭,雲朵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好吧,我知道了。」
他說出這樣的話,她能直接拒絕嗎?
即便是普通朋友,她也會盡力相幫。可是幫尤思思?雲朵覺得有些惡寒的感覺。
把展傲澤的衣物,拿出整整一套,包括內/褲。又打開自己的衣櫃,取出一件黑色的薄棉外套,雲朵才出發。
「朵朵去看魷魚絲?」展清風的嗓門在聽到尤思思這三個字後,不由的拔高了很多。
連坐在一旁正在看報的藍屏迪也無法淡定,放在報紙,疑惑的望著她:「你還給她拿了衣服?」
「澤說她燒的很厲害,而且她也是渾身濕透了,衣服沒有一件能穿。」雲朵斟酌著自己的話,不想讓爺爺因為這個再生氣。
「善良的傻丫頭!」展清風皺皺眉頭,提醒她:「讓澤盡快的回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還用得著陪夜?」
「我送你去。」藍屏迪把報紙放下,一手拿起鑰匙,一手閒閒的插著褲子口袋:「說起來,我也好久沒看到尤思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