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森林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卻又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聽上去猶為刺耳,如同鬼嚎般的讓人發顫。
少年靜坐在一棵高大的樹上,仰望著遙遠天際的星空,清冷的月光灑落在他的削瘦的身軀上,看上去甚感孤獨。他伸手摘取身旁的一片樹葉放至嘴邊吹奏起來。少年投入的閉上了眼,優美的旋律融入在漆黑的夜色中為這詭異的森林帶來了幾分唯美的感覺。
一曲終了,耳邊突然響起了輕微的掌聲。少年詫異的轉過頭看去,身旁不知何時身旁多了個人。那人看上去年紀比他稍小些,正悠然自得的晃著腿坐著,並面帶微笑的直視著他。
「你是誰?」少年詢問著。
「你好厲害哦,竟能用樹葉吹出曲子來。」
答非所問的話語讓少年不禁微微錯愕了下,他開始仔細省視起眼前的這個人。
「你剛才吹的是什麼?好像從來沒聽過,不過很好聽。只是聽起來卻感覺很憂傷。」
少年並沒有回答他。那金色的雙眸猶如太陽般在這漆黑的夜裡散發著它獨特的光芒,深深吸引了他的雙瞳。而那頭金色的中長髮被風吹帶著凌亂的飛舞起來。掠過那張臉往下看去,白色的綢緞襯衫外面套了件寶藍色的馬甲。黑色的靴褲再配上棕色的短靴看上去很是帥氣。
少年木然的看著他,腦子裡不停的在思考著他究竟是男是女。
「喂,你該不會是看美女看傻了吧?」
「你?」
「難道會是你?」少女有些慍怒的反問著。
「美女你是稱不上了,不過美男到是勉強可以算的上是,正好你那眉心中的紅痣是個典型的標誌。」
少年的臉陰沉了下來,幽藍的雙眸中透露出攝人的寒光。
他低沉著聲音說:「你可以走了。」
「我為什麼要走?這森林又不是只屬於你一個人的。」少女倔強的反譏他。
「在我還沒有失去耐性之前你最好快點離開,否則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
「你是在小看我嗎?我可是有備而來的。」少女站起了身,輕啟雙唇無聲的念起一段簡單的咒文。
一道白色的光束在她的食指間閃耀著,他指向了少年,電光一閃那道白色的光束劃過夜空形成了一條光繩縛住了他的雙手。
少女自鳴得意的說:「怎麼樣?看到了吧!」
「光之術?你究竟是誰?」少年毫無防備的就被束住了雙手心裡有些微怒,但他的臉上卻依然維持著不變的表情。
少女沾沾自喜的說:「你答應教我用樹葉吹曲,我就告訴你。」
少年冷笑了一下:「從你發動魔力時還需要唸咒看來,你應該是個初學者。沒人告訴過你在束縛別人雙手時,千萬不能讓對方的手放在前面,特別是對於擁有魔力的人。」
少女很想詢問為什麼,但眼前的景像已告知了她全部的答案。少年攤開了手掌,一個小型的風旋在他的掌心中盤旋著,並漸變漸大最終形成了實體。猶如一個小型的沙塵暴在他的掌心不安份的扭動著。
白色的光束漸漸消失,少女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身體不由的向後退去。
「現在想說了嗎?」少年站了起來,漸漸逼近後退中的少女。
「看,你後面有什麼?」少女指向了他的身後。
「想用這招分散我的注意嗎?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少年輕佻了下雙眉。
風的氣息改變了,烏雲漸漸籠罩住皎潔的明月,整個夜空變得更加的黯淡。少年的短髮被狂風吹動的亂舞著,那眉心中的紅痣看上去突兀的鮮亮,風沙捲起落葉向他的掌心慢慢會聚過來。
少年正欲發出攻擊,一道白光閃過,那掌心中逐漸變大的沙塵暴頃刻間消失殆盡。白色的身影也隨至出現在少女的身邊。
烏雲漸漸的散去,皎潔的月光再次撒落下來。
當少年看到那白衣人的臉時,眼瞳不禁緊縮了下:「尼洛斯大人?」
尼洛斯有些責問的說:「伊扎克,你想對公主大人做什麼?」
「公主?」伊扎克略感意外的看向了少女。
「奧萊娜公主,您沒事吧?」尼洛斯轉身對著奧萊娜行了個禮。
奧萊娜揚起了一個燦爛的微笑說:「尼洛斯,你可真是盡則呢。」
「這是做為騎士的本職,不過公主你不應該一個人偷跑出來。」
「誰說我是偷跑的?天羽不是答應了我只要能夠保護自己就可以出來了嘛。」
「您只學會了初級的光之術,這樣一個人冒然的跑出來很危險,至少也讓我與您同行。」
「尼洛斯,你真的是越來越像個女人一樣很煩人,我都已經十五歲了,別再像個孩子一樣的看待我。」奧萊娜有些不悅的說道,慢慢走向了伊扎克。
她突然把手搭在了伊扎克的身上,看了他一眼說:「再說我們只是有點誤會而已。」
突如其來的動作卻讓伊扎克不由的僵了僵。
「喂,不用我再解釋什麼了吧?」
錯愕的眼神在伊扎克的眼裡閃爍了下,隨即又掛上那副沉靜的表情說:「對不起公主大人,剛剛失禮了。」
奧萊娜狡黠的笑了下:「既然這樣那你要補償我,教我用樹葉吹曲。」
「是。」伊扎克微傾了下身。
「你這人也蠻有意思的,加入騎士團吧。」
伊扎克茫然的看向了尼洛斯。
尼洛斯淺淺一笑:「既然公主都開口了,明天你就到城堡來吧。」
「是」
奧萊娜對著兩人微微一笑,隨及縱身一躍,跳下了樹……
畫面不停的在抖動,隱約中我聽到有人在喊我。朦朧中我睜開了眼,竟發現自己正躺在公爵的懷裡。我直直的看著他愣住了。
「怎麼會有那麼多血?」他緊張的看著我詢問著。
血?我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過了許久我才想起來原來自己吐血了。
「你的病沒好?」
我乾笑了下,有人會因為感冒而吐血嗎?不過我也很奇怪為什麼自己會突然的吐血。
「應該不會是因為那個原因。」我從他的懷裡坐了起來,對上了他的雙眸。
倏然,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異樣的神色。對著一個吸血鬼,身上的血是不是會激起他想要吸食的慾望?我的心徒然抖了下,身體下意識的向後縮去。
他沉默的看著我,只感覺這臥房裡靜謐的詭異,冷汗不自然的從我的額頭上冒了出來。
「你是在怕我嗎?」或許是他看出了我的不自然,許久後終於說話了。
我無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一想不對,又接著搖頭。
「我對男人的血沒興趣,看你這樣應該也沒事,去把自己弄乾淨。」
我看了看自己衣襟上的血跡,一臉無估的看著他說:「我……我沒換洗衣服。」
「那你就穿著濕衣服。」他冷冷的回了我一句。
「那樣很……很冷的。」看著他臉色變得陰霾,我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光著身子,什麼也別穿!」很顯然他的怒火被我激發了出來。
我感覺到了自己再這樣跟他唇舌相譏只會越來越危險,無奈的下床準備去洗洗。
「算了,等尼洛斯回來給你找件衣服換上吧!」他的語氣平和了許多,說完徑直走出了房門。
尼洛斯?又是尼洛斯,我沒飯吃找他,沒衣服換又找他,總感覺他就像自己的管家一樣,什麼事都得他管。更鬱悶的是,這個公爵也太依耐他了吧,那是騎士嗎?整一個女管家,難怪這尼洛斯的性格也越來越女性話。想想這公爵的脾氣還真是瞬息萬變的,一會溫柔的能融化掉所有人,一會又冷漠到讓人害怕。真的是很配服奧萊娜,她就跟神一樣竟能受得了他的脾氣。
在前思後想了很久後,最終我把吐血的真正原因歸納到了那個紫晶石的身上。我再次拿起它端詳了起來,這個晶石真的很奇特,不緊可以封印別人的記憶,還能在無形中傷人。它有思想嗎?是在排斥著別人隨意的窺探嗎?可為什麼又能讓人輕易的看到,我甚至能感覺到它是在引誘著我去看。那黑色火焰中的畫面是什麼?是奧萊娜的記憶嗎?那在我夢中出現的又是什麼?一堆的問題越想越覺得腦子裡混沌不堪。
在呆愣了許久後,我自嘲的笑了笑,揮掉了腦中那些莫明的想法。不管那些是什麼,那都是屬於奧萊娜的與我這個人類無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