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過後,第二日清晨,海生帶著凌子出現在了晚清和高哲的面前。
「凌子!」
高哲幾乎已經筋疲力盡,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之後,他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海生緊緊地握著凌子的手,經過了一場暴風雨的洗禮,凌子已經很虛弱了,但是大哥的承諾讓她的眼睛裡閃著奪目的光芒。
看到了爸爸憔悴的面容,凌子覺得歉疚,她覺得自己的輕生念頭太愚蠢了,生命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還是爸爸、媽媽、哥哥……還有那副讓她想永遠依靠的肩膀的。
在隔岸的觀望中,她和他一直互相傾慕,鮮花盛開的那一刻,他已經在關注她的嬌艷,她的芬芳,這就已經足夠了。
三個人相識沉默著,菲菲站在不遠處,看著海生熱切的眼神,只可自,那眼神不是給她的。
「上樓去,你媽媽病了……」
看到女兒蒼白的小臉,高哲無法埋怨女兒,只要女兒沒事比什麼都好,晚清清晨才甦醒過來,但是一直無法下床走路,眩暈讓她只能凝望著窗口,盼望著上天保佑她的女人安然無恙。
「媽媽……」
凌子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禍闖得有多大,她顧不得解釋了,飛快地向樓上跑去……
凌子上樓了,菲菲才走到了海生的面前,關切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沒事吧?渾身都濕透了……」
「我沒事,一會兒我送你離島,而且我有話和你說……」海生覺得萬分抱歉,他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意,也不想欺騙菲菲。
一直以來,海生都想找一個女人,愛與不愛都無所謂,只要能讓義父除卻那份擔憂,他這麼做,不算光明磊落,但也是無奈之舉。
但是看到凌子痛不欲生的表情後,他不能再堅持下去了,就算因為義父的大怒也無所謂,他有能力照顧凌子,不僅僅是哥哥的身份,而是她的男人。
「不必說了,我想……我已經知道了」菲菲的肩頭輕輕地顫抖著。
「很抱歉……我不該利用你,我以為我可以,其實……我根本做不到,我愛的是凌子,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海生低下了頭,既然菲菲已經猜出來了,隱瞞已經沒有意義了,他要做的就是誠懇地說聲道歉。
「其實我早就感覺出來了,只是沒有想到……會是你的妹妹……」
「我是家裡的養子。」
海生將目光移到了高哲的面頰上,他似乎在詢問義父,僅僅因為他是收養的,就會心存芥蒂嗎?
假如能夠選擇,他寧願沒有進入高家。
「菲菲,在島上玩幾天吧,我為海生的魯莽行為向你道歉。」
高哲極力地挽留著菲菲,希望能通過高家的努力,將傷害降到最低,海生也知道自己理虧,也便不再堅持送菲菲出島了。
菲菲不好意思拒絕高家的挽留,只好同意留下來,但是身份已經不是海生的女友,而是觀光的可以。
安頓好了一切之後,高哲將海生叫到了自己的書房中。
養父子兩個面對面的坐著,卻久久沒有開口。
「你是真心愛凌子嗎?」高哲終於開了口。
「是的……很久以前就是了,而且我還愛這個海島,愛這個家,可是……我似乎沒有資格留下來,也沒有資格娶凌子,所有這些都是海生許久的遺憾,有時候,我希望……我還是那個海島的流浪兒,那樣我就不會有更多的期待。」
「海生,知道為什麼爸爸要這樣嗎?」高哲低語著。
「是因為海生不夠優秀。」
「不是,是因為你太過優秀,你的極力爭取和謙和牽動了我許久的回憶。」
高哲想到了肖家的養子,為了得到肖家的信任,融入肖家,他卑微、謙恭,最後導致肖家一敗塗地,而海生的表現,和曾經的幾乎一模一樣。
「我不明白,我想表現給你們看,讓你們知道我一直在努力拉近這個差距,有什麼錯的嗎?」
海生聽了此話,覺得異常痛苦,他從小就努力奮進,就是為了義父和義母的誇獎,難道這樣也是錯了嗎?
「不是你錯了,是爸爸錯了……極端的經歷,讓爸爸做了極端的決定,凌子和你已經長大了,我沒有權利因為過去的糾葛,阻止你們相愛的權利……」
「爸爸,你是說……」
海生激動地站了起來,這麼說的意思是,他和凌子……義父同意了?
「是的,假如那是凌子的選擇,爸爸將不再阻撓,就是錯誤的選擇,也是凌子的人生。」
「不會的,爸爸,那不是個錯誤……我會讓你們和凌子知道,我有多珍惜得來不易的一切,她會幸福的……」
高哲長長地舒了口氣,許久的一個鬱結,此時也解開了。
就像晚清一直堅持的原則一樣,不要放棄任何一個親人,只要他還有機會回頭……
菲菲在海島上玩了一周之後,由海生護送離開了海島。
半年後,海島上引來了多年以來沒有出現過的熱鬧景象,海生和凌子的婚禮,因為要留女兒在身邊,高哲允許海生退役後留在海島上。
賓客散盡,夜卻無法寧靜下來,三兄弟一直在嬉鬧、調侃著,三個具有著不同身世的年輕人展望著海島的未來,規劃的十年大計,並為同一個關心的家,關心的妹妹承諾著。
「高哲……你看他們……」
晚清凝望院子裡開心交談的三個年輕人,感歎萬分,回眸深情地凝望著高哲。
高哲勞碌了一天,剛剛沐浴出來,他環住了晚清的腰,將面頰貼在了晚清的頸窩兒處。
「是你的包容讓我擁有了這一切,海島,家,還有可愛的孩子。」
「那是因為我愛你……」
「有多愛?」高哲心中一陣暖意,在晚清的面頰上親了一下。
「只要有你 我就不會覺得孤獨。」
「我也是……」
高哲的目光看向了院子裡的三個年輕人,是晚清讓他們三兄弟能夠沒有芥蒂地坐在一起,也是晚清,讓他從墮落的邊緣拉回。
愛的力量有多大,只有經歷的人才會瞭解。
你是白色無根蓮
我是紅色彼岸花
你蒼白如雪
我妖紅似血
你落落於天山鏡池水沄沄
我寞寞在幽冥黃泉路漫漫
那一刻
愛上你
命裡劫數
無路可逃
無所可逃
我會一直等
彼岸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