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她，感覺到懷裡人的溫度，竟然是這樣的暖心。
短短的幾天，在她看來只是一場普通的分離，但於他，已經像是在生死線上走了一回，哪怕是他一個意志不堅定，他就永遠也抱不到她了。
「老婆……」
「嗯？」
他將她抱得更緊更用力，像是要揉進自己的身體裡，「老婆。」他又喊了聲。
「嗯？我在。」
「老婆，別離開我。」他將頭埋在她的胸前，讓暖意漸漸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只有這樣，存在感才能強一些。
「傻瓜，來，我們拉勾。」她伸出小指和他的勾在一起，像模像樣的推拉了兩下，「白夕夜和蘇小童，永遠不分開。」
兩人額頭碰著額頭，開心的笑著，雖然只是一個小時候玩兒的遊戲，但此時卻是這樣溫情，窗外的陽光飄灑進來，滿室的光芒。
「夜，你真的沒病嗎？為什麼瘦成這樣？」蘇小童擔心的摸了摸他的額頭。
「病了。」他皺著眉頭說：「壞肚子了，好幾天米水沒進。」
「吃什麼了呀？」
「不記得，別擔心，補幾天就回來了，怎麼，瘦瘦的，你不喜歡啊？」
「喜歡。」她忽又想起林素錦，不免心情低落。
夜少看出來，點著她的鼻子問：「怕我媽了？」
「怕！」蘇小童說得是真心話，蘇明慧在療養院的時候把人家又打又罵的，再好素養的人也會記恨，而且聽她們談話的意思，林素錦和蘇明惠似乎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有我在，你怕什麼？嗯？娶你的是我，不是我媽。」
「要是她一旦不同意……」
「天塌下來也阻止不了我娶你，蘇小童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廝守一輩子的女人。」他的語氣咄咄，帶著不容反駁的霸氣。
她只得偎在他的懷裡，放了一百個心：「我相信你。」
「我先送你回家，我媽的事交給我。」
「我不用跟伯母道個歉嗎？」
「不用！你沒錯！」
夜少沒有親自開車，司機將他送到了白宅，容光囑咐他，這幾日都要好好的休養，不能做什麼太劇烈的運動，特別是床上。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他每次都這樣說，但他依然故我，打壁球的時候，比誰都凶悍。
歐亞兒一直沒走，傭人已經在準備晚餐了。
具具的叫聲吸引了客廳裡的兩個女人，她們同時迎上來。
「乖兒子，可想死媽媽了。」林素錦高興的抱著兒子，左看右看，「怎麼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唉，錢那東西，都是身外之物，賺多少也不知道知足。」
夜少抱了抱她說：「媽，亞兒在呢，你別把我當三歲小孩子。」
歐亞兒急忙陪著笑：「都是一家人，別客氣。」
晚餐很快做好了，歐亞兒自動坐在了夜少的身邊，林素錦坐在主座。
她一邊給兒子夾菜一邊說：「媽這次回來住個十幾天，大城市的環境還是不適合我。」
夜少有些不高興，他本就不喜歡林素錦久居那些寺廟，每天除了唸經，就是上網。
「媽，這裡要什麼有什麼，還可以天天看到你兒子，你怎麼就喜歡那種窮鄉僻壤？」
林素錦臉一沉，「你這死孩子，什麼叫窮鄉僻壤，那是佛家之地，清靜的很呢。」
夜少知道留也無用，便說：「媽，趁你這次回來，我還有大事要你幫忙。」
林素錦疑問：「什麼大事？」
歐亞兒的心猛的一沉，剛到嘴邊的菜也放了下來，向他看過去。
夜少笑說：「出席我的婚禮，和爸爸一起。」
「婚禮？」林素錦先是愣了一下，馬上就歡喜起來：「兒子啊，你終於要了卻媽這樁心願啊，你和亞兒都不小了，該是結婚的時候了，等你有了兒子，媽就回來幫你帶孩子，那些保姆，媽信不過。」
夜少搖搖頭，輕啜了面前的紅酒，很認真的看著林素錦說：「媽，和我結婚的人不是亞兒姐。」
「什麼？」林素錦吃驚的張大嘴。
歐亞兒在身前扭著桌布，一圈又一圈：蘇小童，好本事啊，這樣就說服夕夜娶你了。
「那是誰？」林素錦問。
「蘇小童。」夜少不緊不慢的說：「你今天也見過。」
「那個闖進這裡的女孩子，鐘點工？」
「鐘點工？」夜少看了歐亞兒一眼，她急忙心虛的別開目光。
「她不是鐘點工，他是我的未婚妻。媽，我知道你對她們母女有成見，但是這些都妨礙不了我娶她，我只能說你不瞭解她，她很善良，很能幹，不小氣，不做作，最主要的是，我愛她。」
「夕夜。」林素錦將筷子叭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我不同意，我也不會出席。」
夜少抽出餐巾擦了擦嘴巴，「媽，你不同意沒關係，你不出席也沒關係，但我保證，爸爸一定會同意，一定會出席。」
「別拿你爸爸壓我。」林素錦當即就變了臉色。
歐亞兒急忙過去揉捏著她的肩膀：「伯母，別生氣，夕夜他喜歡誰，就讓他娶誰好了。」
「不行，絕對不行，那個女孩子的媽當年就是作風不正，她也好不到哪裡去，要不然一個普普通通人家的女子怎麼能讓我兒子這麼著迷。」
夜少站起來，也不動怒，「媽，這是我最終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
「我不會讓她進我們白家的門，也不會認她這個兒媳的。」林素錦紅著臉喊道，轉身就氣呼呼的回房去了。
一頓晚宴鬧得不歡而散。
歐亞兒給夜少倒了杯水，細聲說：「夕夜，伯母難得回來一次，你就不要惹她生氣了。」
「這是原則問題。」他往沙發上一坐，鬆了鬆領帶，有些疲憊的半仰在上面。
「可是結婚是大事，你們母子鬧得這樣不愉快，還有什麼心情啊？不如好好的說服伯母，等她答應了，你再做打算。」
「我再跟她談談。」
林素錦正在房間裡生悶氣，聽見開門聲也沒回頭。
夜少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她就往邊上挪了挪身子。
「媽，來，我放你喜歡的音樂聽。」
他熟練的在那台老式唱片機上安好碟片，輕輕一拔，悠美的音樂立刻充斥了溫暖的房間，不知不覺，像是回到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