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少一走,蘇小童住著那麼大的別墅也是索然無味,於是便回去以前的小房子等他回來。
她收拾蘇明慧的房間時,無意碰掉了一直擱在櫃子最上層的書,說是書,其實是一本日記。
她頓時疑惑,她怎麼不知道蘇明慧有記日記的習慣。
吃驚與好奇使她坐在床上細細的翻看起來。
打開扉頁,很清秀的一行字:「寫給我的童童。」
童童?蘇小童不覺一陣心中一陣潮濕,長這麼大,她對自己的稱呼最多的就是三個字:小賤人!
竟然會有這麼親暱的稱呼!
日記已經是二十多年前寫的了,記錄了她從懷孕到生產的每一個細節,字裡行間無不是對她的喜愛之情,寶貝,心肝這種稱呼每幾句話就要出現一次,而且貼著幾張她小時候的照片,胖乎乎的很可愛,下面有標註:愛女童童!
蘇小童的鼻子一酸,她可以想像到她當時的喜悅之情,可是為什麼,她現的性格會如此扭曲。
到她滿月的時候,日記便不再寫了!
後面是大面積的空白頁,當她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一張舊照片映入眼底,照片上,蘇明慧看上去年輕漂亮,正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而男人面色溫和儒雅,笑得燦爛,他的懷裡,才滿月的嬰兒正睜著一雙大眼睛懵懂的看世界。
下面是蘇明慧寫得字:柏琛和明慧的寶貝童童!
柏琛,柏琛,這是爸爸的名字嗎?這個人是爸爸嗎?
蘇小童一遍又一遍的用柔軟的指肚撫著照片上慈祥帥氣的面孔,多麼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她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貪戀!
這一張的背面,蘇明慧又寫了一段話:柏琛,你不能同她離婚,就別想再見到女兒!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蘇小童拿著日記的手猛烈顫了起來:原來事實並不是蘇明慧說得那樣:因為她生了一個女兒,爸爸便討厭她,所以又找了別的女人!照片上的爸爸,看著自己流露出來的愛意,那絕對不是假裝的。唯一的解釋就是,蘇明慧是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她……不過是個私生女!
爸爸不肯離婚,所以她帶著她遠走他鄉了!
怎麼會是這樣?
蘇小童沉浸在悲傷的思緒裡,直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的貼到耳邊。
那邊傳來他溫吞如水的聲音:「老婆,我到了,想我了嗎?」
一聽到他的聲音,蘇小童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哇哇的哭起來。
夜少慌了,一個勁兒的問怎麼了怎麼了。
她也不說話,就是哭!
「你再不說,我現在就飛回去。」他逼急了。
蘇小童只好邊嗚咽邊說:「我看到爸爸的照片了,原來,我和你一樣,都是私有產物。」
他呵呵的笑起來:「怎麼,嫌棄我們這些沒有出廠商標的?」
她猛的搖頭:「只是看到爸爸,覺得好想見到他。」
夜少在那邊沉默了,以四少的能力,他當然知道蘇小童的身世,但是,他不想告訴她,因為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
就像他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一樣,如果可以重來,他寧願選擇不知道。
「別哭了,你再哭,我真要回去了。」他輕聲安慰。
蘇小童慢慢的止住了哭聲,抱著電話說:「怎麼你才走一天嗎,為什麼我覺得像是過了一個星期。」
他笑起來:「這就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錯錯錯」她糾正:「這叫眼不見為淨。」
他氣惱:「我看你是不知道死是什麼概念,等我回去好好的教導教導你。」他暖味不明的笑:「在床上。」
她的臉瞬間紅透,在他的強硬攻勢下,她每次都落得毫無還手之力,而且他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他已經很節制了!
兩人又聊了好久,聊到她握著電話就睡在了蘇明慧的床上。
「老婆,老婆。」他輕聲的喊她。
「嗯?」她迷迷糊糊的應了聲。
「我愛你。」他淡如水又濃如墨的吐出三個字,如滾滾熱浪侵襲而來。
蘇小童心中的幸福一點點蕩漾,感覺他就像在自己身邊一樣,此時正貼著自己的耳朵,呼吸那般均勻。
她握緊了手中的電話,回應他:「我也愛你,很愛!」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亮,今天是週末,不用上班,她本來想賴一下床,但是不識趣的鈴聲卻沒完沒了的響,這不是夜少的特定鈴聲,所以她也沒有著急。
懶懶的從被子裡伸出手,冬日的陽光很好,讓她更有了賴床不起的理由。
「喂,是小童嗎?」
那邊急躁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她。
她說了聲:「是啊,你是?」
「我是你的姨媽,小童,你快過來吧,你媽她因為賭錢欠了人家的錢,現在被賭在家裡不敢出來了。」
又賭?又欠錢,怎麼到了老家,依然是惡習不改。
「姨媽,你先別著急,我馬上就趕過去。」
蘇小童放下電話,尋思著給夜少打電話,可是他身在國外,告訴他,他一定會不放心的自己跑回來,讓他折騰,她自是不忍心,而且,他操持著那麼大的公司,她不想拖他的後腿,耽誤他的正事。
幸好夜少走的時候給她留了一張金卡,她本來沒打算要用,此時也只好先拿這個錢救火了。
簡單收拾了下東西,急急的出了門。
讓她沒想到的是,在樓下的時候,她看見了歐謹晨!
他坐在車裡,目光正好撞進了蘇小童的眼中,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他輕輕招了招手:「丫頭,上車吧。」
蘇小童坐進副駕駛,他俯身過來,替她扣上安全帶,柔聲問:「去哪裡?」
她有些侷促不安的握著安全帶,小聲說:「我媽出事了,我得趕到鄉下去。」
「我送你。」他邊說邊發動了引擎。
「不用了。」蘇小童急忙推脫:「你這麼忙……」
她的話說到一半便被他突然看來的目光所打住,那眼中流露出來的濃濃的眷戀使她無法再有半句言語。
輕輕點了點:「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