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早晨,慌亂的早晨!
「外套,外套。」蘇小童一邊往嘴裡塞著麵包,一邊伸出手。
夜少將風衣遞給她,覺得這樣的天氣似乎有些單薄,又讓傭人去屋子裡找了件厚厚的羽絨服。
她嚼著嘴裡的麵包,往包包裡塞著各種紙啊,筆啊,bambook啊。
在門廊的時候,剛穿上一隻鞋,那只卻怎麼也找不到了,於是白宅上上下下的人都像抓特務似的,四處找鞋。
最後還是迫於這緊張的氣場,具具搖著尾巴叼著一隻鞋跑出來,送到蘇小童的面前,伸著舌頭想討好她。
蘇小童揪著它的耳朵,把我的鞋叨走了還敢送回來,果然和你的主人一樣,厚臉皮啊厚臉皮。
再看它的主人,一臉笑意的倚在門邊,右手端著咖啡,喝得不慍不火,如果不是著急上班,她一定跳過去,把他的臉當肉墊子玩兒,再往他的咖啡裡吐口水。
要不是昨天晚上他那樣……啊……那樣……也不至於今天早上累得起不來床,一覺就睡過了頭。
蘇小童朝他揮了揮拳頭,把包一背,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
就算是今天這種情況下,她也拒絕他開車送她,她可不想讓公司的同事知道她有這麼招搖的男朋友,不但耳朵根子不清靜還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蘇小童一走,白宅裡終於安靜了下來,米伯一臉汗顏的吩咐傭人收拾殘局,而他們的先生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悠哉悠哉的看報紙,好像剛才那種情況,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不明白一向喜愛整潔又有條不紊的夜少究竟是喜歡上她的哪一點,而且還心甘情願陪著她一起忙活。
米伯從她第一次來這裡便有預感,她不會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但現在看來,她卻是很普通,屬於扔到人堆裡就找不到那種。可以把夜少迷成這樣的,還不得有三頭六臂嗎?可她不是,她除了甜美的長相,幾乎一無是處。
米伯感歎:這個世界真奇妙!
他走過去,給夜少的杯裡蓄上熱的咖啡,低聲說:「先生,老夫人托人捎口信說,她要回來住上一段日子。」
夜少將頭從報紙中抬起來,難掩面上的驚喜:「什麼時候?」
「時間沒定。」
「媽媽的房間有定期的打掃吧?」
「每天都要掃上兩遍,東西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那就好。」他輕笑,繼續低頭看報紙,心中卻在盤算著,正好趁媽媽回來,不如就替他們主持婚禮吧。
蘇小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在紙上賭氣的亂劃,劃到最後才發現,整張紙上寫得滿滿的都是一個字「夜」。
她雖然怪他晚上折騰她,但是看到他的名字被她娟秀的字體詮釋的那般好看時,突然什麼壞心情都沒有了,不由對著面前的紙傻傻的笑著。
紙張忽然在她面前一個騰空飛了起來,好事的同事路路將紙張捧在手裡大聲的念著:「夜……夜……」
大家立刻轟笑,打趣著說:「小童,想男朋友呢?」
「小童,你男朋友叫夜什麼啊?哪天介紹我們認識認識吧,還怕我們搶啊?」
蘇小童雖然才來不久,但是脾氣好,人又可愛,所以本部門的同事們都很喜歡她。
她的臉刷的紅了,搶過路路手裡的紙張說:「你們這些八卦婆,我只是在想小說的名字。」
「想名字,把臉都想紅了?」
正被大家嘻笑時,佘曼的腰扭得跟楊柳似的,走過來在蘇小童面前停下,把手裡的一份東西往她面前一拍,揚高了聲音說:「看你幹的好事?」
蘇小童不明白,低頭看了看那份文件,竟然是一張起訴函。
「還真以為你挺有本事能採訪到歐小姐,原來不過是你自己在胡編亂造。這下好了吧,歐小姐發來律師函要告我們公司沒有經過她的允許,編造採訪資料,屬於嚴重侵權。」
她怒不可揭的聲音立時引來一片抽氣聲,大家都以懷疑的目光看向蘇小童,不是真的吧?小童也會編假採訪記錄?
蘇小童心中坦然,歐亞兒為什麼這麼做,她也明白了幾分。
張口剛要解釋,佘曼便尖叫著說:「別跟我解釋,去找老闆談。」
誰不知道她是老闆的情/婦,找誰還不是一樣。
這還是蘇小童第一次見到他們的老闆,四十多歲,禿頂,雖然穿著考究,但卻因為他又矮又胖的身材而顯得臃腫不堪,此時一邊拍著桌子,一邊唾沫星子橫飛的教訓著蘇小童:「這個損失你來出嗎?公司的名譽損失你來承擔嗎?小小的新人,就會自己編造假記錄爭求上位,人啊,要踏踏實實的,知不知道?踏踏實實的。」
他拿起水杯喝水的工夫,蘇小童難得插上一句嘴,解釋說:「我的確採訪過她,這些話也是她親口說的。」
胖老闆騰得一下火冒三丈:「照你的說法,是人家歐小姐沒事找事了,人家那麼有錢,那麼有名氣,還會跟你這個小職員過不去?你也不拿著鏡子照照自己,真說出去,是相信你,還是相信人家歐小姐。」
蘇小童瞧著他扭曲的嘴臉,直覺得一陣反胃,索性也不辯駁了,任他發彪。
正在胖老闆怒氣衝冠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而入。
他的聲音也隨之矮了下去,然後愈來愈小,滿臉堆笑的說:「雷先生。」
這是蘇小童第四次見到雷南,其實也不奇怪,上次他就說過,這裡的老闆是他的朋友,可現在看來,更像是他的下屬。
他穿著一套咖啡色的休閒套裝,一如既往的月朗風清。
那天的事,她還沒感謝他,要不是遇見他把自己送到酒店,自己還不知道要在街上流浪多久。
雷南衝她友好一笑,轉向胖老闆說:「你先出去。」
胖老闆急忙點頭哈腰,走到蘇小童的身邊用眼神示意她跟著出去。
雷南卻說:「蘇小姐留下。」
在胖老闆不解的目光裡,他一臉淡漠的坐到椅子上,直到聽見關門聲響起才說:「坐啊。」
蘇小童在他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開口說:「上次謝謝你。」
雷南一怔,看來夜少並沒有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她,也是,夜少怎麼會讓自己的女人感覺到委屈呢!這樣,也好!
(感謝讀者CC7420的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