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被寵愛的感覺不是不好,但蘇小童卻無論如何也提不起興致,無聊的時候便找周佳一發牢騷,帶動著周佳一也成了紅人,難道這就是連鎖反應?
終於有一次,當蘇小童將那捧從國外空運而來的薰衣草種子隨意放進包包裡的時候,夜少說:「蘇小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喜歡什麼?」
他坐在車裡,靜靜的看她。
蘇小童感覺到他隱忍的不耐,他真的不是個有耐性的人,他對他手下的員工向來都是冷臉,他交待的事情,從來只說一遍,她不止一次聽見他在辦公室裡發火,不止一次看到有人被他罵哭。
可是,連自己都不知道喜歡什麼,怎麼去告訴你呢?
她聳聳眉,「都好啊,這個種子,我也很喜歡,不知道種不種得出。」
她沒有告訴他,其實她花粉過敏,以前一起出去,凡是看到有花的地方,歐謹晨都會將她隔得遠遠的,或者用手摀住她的鼻子。
他一點都不瞭解她,就像她也不瞭解他一樣,兩根平行線,怎麼相交?
夜少那雙紫黑色的眸子忽然黯沉,低聲問:「你還是對我沒有感覺是不是?其實,我送你這些東西你都不喜歡,不,應該說,就算是你喜歡的東西,但因為送的人是我,你也不會高興。我已經很努力的去改了,但我覺得,兩個人相處,不是一方為了另一方改變,而是怎麼去達成雙方的理解,互相包容。我想,我們還需要時間,對你,對我。」
他說完,就沉默了!
靜逸的狹小空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前所未有的壓抑點點擴散,壓迫著身體的細胞。
這麼快就放棄了嗎?蘇小童也不知道是哪裡來得一股無名怒火,推開車門就跳下去,跑了幾步,忽又停住,轉頭跳著腳罵他:「白夕夜,你這個大笨蛋。」
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夜少突然覺得無力,他趴在方向盤上,心底生疼:蘇小童,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花粉過敏嗎?你沒發現我從來沒有送過你鮮花嗎,這個種子只是薰香用的,根本不能種植。為什麼,你不能親口告訴我,你對花粉過敏,你每一次都裝做高興的收下我的禮物,難道是因為不想傷害我的自尊嗎?兩個人相處,不應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