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想要轉身離開,毫無牽掛的離開之時……
生活卻又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孩子的到來,會不會是另一場更痛心的災難?
——— 白雨馨
……唔,突然好想吐!白雨馨衝進浴室!
可是根本沒進餐,什麼也吐不出來。面對著浴室的鏡子,她茫然自問,以後呢?以後該何去何從?
呵呵,繼續等待著他偶然的光顧和「臨幸」?認清事實吧!她一個人的愛情也在昨天宣告死亡了。
淚水就在這時候毫無預警的流了下來,她哭得好淒慘,死命咬住唇瓣,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傷心……也是她一個人的事,不關任何人,不讓任何人知道。
一滴兩滴……她哭呵……淚水嗆到了喉嚨,她開始猛地咳嗽,可是淚水卻不肯稍作歇息,整個人仍舊抑不住的啜泣,胃痙攣起來,喘息翻湧間,她把剛吞下的消炎藥連同避孕藥一起吐進了馬桶。
這陣淚,持續了很久,彷彿要將這一生的眼淚都流盡。白雨馨一個人一直窩在浴室裡,現在也只有那裡才沒有監控儀器,所以從白天到黃昏,她哭得無力支撐,任傷心奔洩……
傷心無法收斂,未來無從想像,要如何面對冰川澈,她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僵著吧!僵持到她能夠逃離這裡的時候!也許他的新婚妻子會太過溫柔,溫柔到他再不需要找她這個情人來增添樂趣。
白雨馨根本不知道,那場婚禮並沒有如期舉行,新娘最後失蹤了,而新郎失控的直接回了自己的別墅……
再度打起精神走回房間的時候,感覺好累,半垂著頭,剛想躺回床上,又有人進門!
對方根本就無視她的存在,直接做著清潔工作。
呵,當看不到她?好吧,她現在也不想讓人看到。拿了乾淨衣物,重新回到浴室,不顧熱水沖刷傷口所帶來的疼痛,她想將自己洗乾淨,雖然……她知道再也不可能乾淨了。
整天,她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全是浴室房間,囚室變得窄小,她只能安心接受。
縮回床上,突然就不想繼續學習了,努力變得再完美,那個人也不會因此而愛上她。所以除了睡覺,沒別的事好做,趴身,仔細的不壓到傷口。
瞇起眼睛,身體受到了禁錮,她就讓思想飛翔,沒錯,她是生存的專家,再惡劣的環境都難不倒她!
她想著童年、想著記憶中沒多少感情的養父母,想她的老師,想與南宮影的相遇,想……想什麼都好,只要別想冰川澈!那麼,她就還能安然的活下去,不至於心痛至死!
想通了,愛情就是毒藥,飲一口就會心碎神裂,愛情實在不屬於她這種人,貪心會讓自己痛不欲生,既是如此,何必為難自己?
不要了,不要愛情、不要冰川澈的心,不要未來、不要明天,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一生!
醒醒睡睡間,她發燒,她疼痛,輾轉兩個多星期,終是讓她熬了過來,她就像生命力最頑強的雜草,即使沒有醫藥物質的救助,連唯一的消炎藥片都被她吐出來之後,她還是安然存活下來。
傷口結痂了,她更好睡覺了,不會壓到傷口處,不會讓無意識的疼痛喚醒意志,她索性睡得更加理所當然。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事發已近兩個月,這期間……冰川澈沒有一次回來過。
這段時間銅牆鐵壁,她不可能逃出去,所以除了睡,白雨馨還會閒閒的翻閱一些文學書籍,然後就開始理性的思考問題:南宮英的存在並不是她和冰川澈之間的癥結所在,而是本身冰川澈的愛情觀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如果她遷怒於無辜的女子很不對,嫉妒就更無聊了,只能說他們今生緣淺。
心沉寂之後,她過濾掉多餘的情緒,讓日子在最輕鬆的睡醒之間度過,也許下一次醒來,她就會發現冰川澈已經不在她的生命中徘徊。
睡吧,睡吧,安安靜靜、舒舒服服的睡吧,「珍惜」他提供的優渥日子。
*
又睡著了,她不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沉睡的夢裡,有一個很甜美的人生,在那裡,沒有苦難,只有愉快。
冰川澈回來打開門的時候,白雨馨還在睡。
他坐在她身邊,床略略往下傾斜,這一動靜弄醒了她。睜開眼,她看看眼前的男人,
是消失了兩三個月之後的人物。
以為他會繼續冷嘲熱諷,白雨馨只是安靜的看著他,並不開口說話。
「很累嗎?」冰川澈說話了,沒有憤怒,有的只是一貫的冷靜,似乎那天的爭執與失控從未發生過。
重新洗牌了是嗎?他裝失憶?好,由你,她也懶得提:「是的,有點累。」她挪挪身體,坐起身。
「要不要看醫生?」冷靜的聲音裡面摻雜進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
「我很好。」她並不領情,語氣依舊淡淡的。
「你……為什麼一直睡?」她的嗜睡在錄影帶裡,看得非常分明。
「沒別的事可做。」白雨馨回答的理所當然。睡覺很好啊,至少可以暫時忘記……自己正在坐牢。
「……你不是懷孕了?」冰川澈皺著眉頭猜測,雖然給她吃過避孕藥,但她現在的狀態實在太像了。那種藥丸其實並不一定有效。
懷孕?怎麼可能?白雨馨也皺起了眉頭。突然,那吐出的消炎藥片和避孕藥閃過腦海,她暗暗吃驚……不會吧?!這麼巧?!她的人生就這麼悲劇?剛想釋然放棄,肚子裡就立刻蹦出一個牽掛來?那她還能安然離開嗎?不要!千萬不要懷孕!因為……要她打掉自己的孩子,絕對沒可能!她沒那麼殘忍!
「……你的月事……很久沒來?」冰川澈再度隱晦的提問,這話問得很不連貫,估計是冰山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想了想,尷尬的點頭,白雨馨開不了口。
「醫生就在樓下,我讓她上來幫妳驗孕。」
「……好。」在這件很嚴肅的事情上,她不能再反對他的提議了。
臨出門前,冰川澈回頭望她。她的眼裡沒有難過,不見哀傷,更沒有欣喜,她的表情近乎呆滯,她……到底在想什麼?如果真有孩子,有了他們的孩子,她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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