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知道如何去拒絕的人。
「我說子凡吶,接下來想去哪裡?」杜煙斐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的討好某人。
「你不累?」秦子凡無辜地看向杜煙斐:「你比秦子塵那傢伙還能玩耶。」
「……」杜煙斐無語,繼續問道:「真的不要回去嗎?」
「拜託,要是被趕出了呢?不是更丟臉。打死不回去。」秦子凡吸了一口氣。
「沒有這麼誇張的啦。」杜煙斐說道:「不過說起來,為什麼你還能那麼高興?」
「被你逗的。」秦子凡無語的聳聳肩:「你陪我去一次小區吧,說起來,好像你去過的。」
「去幹嘛?」
「繼續被壓迫吧。」秦子凡吐了很大的一口氣:「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很空,不過有你在就好多了。你很可愛的。」
「但願如此。」
「放心吧,放心放心,我一定幫你把薔薔追到手,不過那以後你可不要跟梁心晴那傢伙一樣沒良心,扔下我就跑掉。」她說起別人的事情好像總是特別有活力。
「……不會。」杜煙斐淡淡地說道。
還是管好你自己比較重要的。
正當杜煙斐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秦子凡突然停下腳步——
那個背影是……
為什麼會那麼心痛?那麼那麼心痛?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是嗎?就算知道這就是答案,可是這樣做的話……還真是讓人難以忍受啊。
杜煙斐朝著秦子凡的視線望去。
馬路邊,那熟悉的背影映出眼簾。
米澹卡和飄飄忘情的接吻,好像世界是他們的,好像他們就是全世界一樣的忘乎所以。月光輕灑在他們的髮絲上、肩膀上,交纏的十指配合的天衣無縫。
是嗎?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接吻應該是這種感覺嗎?
秦子凡的內心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抓住了,死死的抓住,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她覺得自己已經窒息。可是,就算是窒息了,疼痛卻好像還是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排山倒海的同感淹沒了她。
越來越多的酸楚和疼痛纏繞著她的心臟,她的身體,她的靈魂……
杜煙斐回過神,看向臉色蒼白的秦子凡,緊張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子凡?子凡你沒事吧?」
「沒有啦,沒事。」她低著頭,緩緩將他的手指從自己的肩膀取開,別過臉不知道在看哪裡,「這樣也好,省得我開口又不好意思,反正……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喜歡他!」
我沒有喜歡他!
沒有喜歡他!
好想做一個堅強的女主角,可是,那一瞬間,淚水依舊瘋狂漫溢了開來,滴答滴答,唯美墜落,在地上濺起美麗的漣漪。
誰可以告訴她,其實那個男人,那個忘情的男人……不是他。
她拚命擦拭淚水,然而還沒有完全擦拭乾淨便會有更多的淚水瘋狂落下。
她終究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啊!
沒有辦法控制。
沒有辦法停下來。
沒有辦法假裝沒有看見。
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她已經悲傷成這樣。
他居然還是沒有看見他們!
杜煙斐感覺心底有一股無比憤怒的情緒在擴張,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哭得稀里嘩啦的秦子凡,他握了握拳頭,突然衝上去,憤怒地拉開米澹卡,順便狠狠給了他一記鐵拳。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米澹卡摔倒在了地上。
正當米澹卡不明所以的爬起來要找杜煙斐算賬的時候,那瘋狂落淚的女人閃過他的瞳孔,一瞬間,他變得手足無措。
那一霎,他居然忘記站起來。
看著他詫異的瞳孔。秦子凡的內心一片混亂,好似荒無人煙的山野倏爾燃起的熊熊烈火,狂烈的燒燬雜草的同時也焚燒著自己的身體。用力咬唇,好似在不轉移就會流下眼淚一般,嬌柔的唇瓣似乎要流出鮮紅,想起什麼似乎,插進口袋的雙手碰到了什麼——冰冰的,涼涼的。
不受意念控制的,她走到錯愕的兩人中間。
米澹卡緩緩站起身來,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秦子凡緊握的拳心緩緩攤開來,將那半葉跟了自己很久,被他不小心丟了好幾次,還是被她一次次找回來的水晶展現在空氣中。
那片還刻畫著另外一個名字的半面,如今要和久違的另一半重合了吧?
真的很想笑出來,像一個瀟灑的女人,給他們一個漂亮轉身,然而終究是沒有做到,頓時覺得自己狼狽的好似這半葉水晶,透明而輕易破碎——那可望而不可即的愛情,終究是屬於另一個人的吧,雖然一開始就知道,但是這麼糟糕的自己,就這樣被三振出局,也還是覺得,很丟臉啊。
緩緩將驚愕的米澹卡握緊的拳心打開,就好像可以得到全世界一般完全的展現在她的眼前,是誰曾經說過,掌紋乾淨毫不凌亂的人會擁有一個單純而美好的小世界,那麼厚重的掌心,為什麼昨天沒有預見今天就會屬於另一個人而不去好好握緊。
「別再丟了,不然飄飄會生氣。」秦子凡的聲音輕微不可分辨,卻彷彿一根根毒針,刺穿了他毫無防備的心。
是女人都會生氣的吧。她無力地將手指縮了回去。
好喜歡他手心的溫度,可是,那並不是屬於自己的溫暖……
狼狽的,這樣狼狽的自己,流著眼淚看著他跟另一個人的幸福的自己,她也覺得好可恨。好希望,會這樣哭泣的人,不是自己!
然而,感覺到米澹卡手心的溫暖,那一刻好似碎掉的心臟被膠水粘合又突然裂開了,破碎的更加更加難看了一般,秦子凡瘋狂落下的淚水越發沒有節制。
她緩緩看向飄飄——那個,聽說了很多也聽說了很久的女人。
是時候了吧,他們的幸福。在跨越了整整八年之後,上帝還會讓它回歸,是因為那個至情的男人也感動了他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癡情不是為她?真的好希望他是個絕情的男人,這樣——或許很多的捨不得都會變得很淺很淡,讓她從容的忽略。